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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之雪夜回響（第2頁）

這是他們小時候發(fā)現(xiàn)的秘密，盧卡斯的爺爺生前總說鹽能驅邪，在壁爐下面藏了罐粗鹽。艾莉森立刻撲向壁爐，手指在冰冷的磚石上瘋狂摸索，指甲被磨得生疼。

門縫里的白霧已經(jīng)漫到腳踝，冰冷的觸感像無數(shù)只手在拉扯她的褲腳?，斏妮喞絹碓角逦?，她手里的禮物盒包裝紙裂開一道縫，里面露出的不是糖果或玩具，而是一截蒼白的、帶著指甲的手指。

“找到……找到了！”艾莉森終于摸到冰涼的陶罐，她猛地將鹽罐砸向門縫，粗鹽撒在白霧中的瞬間，發(fā)出“滋滋”的灼燒聲，白霧像被燙到般向后退縮。

盧卡斯趁機掙脫了門把，他踉蹌著撲過來死死抵住門，兩人后背緊貼著門板，能清晰地感受到門外傳來的撞擊聲，像是有什么沉重的東西在瘋狂撞門。

“它進不來……暫時進不來。”盧卡斯喘著粗氣，額頭上全是冷汗，“但鹽只能撐一會兒……”

他的話音未落，掛鐘倒轉的滴答聲突然停了。整間屋子陷入死寂，連門外的撞擊聲都消失了。只有圣誕樹頂?shù)男切沁€在微微發(fā)亮，映出白霧中那些暫時退去的眼睛，像懸浮在黑暗中的螢火。

艾莉森看著盧卡斯沾著泥土的手，又看向餐桌上正在融化的姜餅人，突然意識到一個更可怕的事——剛才瑪莎太太說的禮物是影子，可墻上他們的影子，不知何時少了兩只手。那兩只失蹤的影子手，正貼在門板內側，緩緩地、緩緩地向上攀爬。

門板內側的影子手爬得極慢，指甲劃過木紋的聲音細若游絲，卻像針一樣扎進艾莉森的耳膜。她盯著那兩只蒼白的影子手，突然發(fā)現(xiàn)它們的指縫里還沾著細碎的綠——那是瑪莎太太墓碑前圣誕花環(huán)上的松針。

“它們在找鎖孔?！北R卡斯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他死死按住門把手，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發(fā)青，“爺爺說過，影子被奪走的人，會變成……變成霧氣里的東西?！?/p>

白霧在鹽粒的灼燒下暫時退到墻角，但那些沒有瞳孔的眼睛還在暗處浮動。艾莉森突然想起下午墓園里的場景：瑪莎太太的墓碑照片上，老人戴著毛線手套的手正搭在欄桿上，而此刻門板上的影子手，連手套磨破的紋路都一模一樣。

“為什么是我們？”她的聲音發(fā)飄，壁爐里殘留的火星突然“噼啪”爆了一聲，照亮餐桌時，那些姜餅人的哭臉竟變成了瑪莎太太的模樣，“我們明明……明明上周還去給她獻過花?！?/p>

“因為那束花?！北R卡斯的聲音突然沉了下去，他盯著自己沾著泥土的指尖，“你沒發(fā)現(xiàn)嗎？墓園里所有墓碑前的花都好好的，只有瑪莎太太的……被人連根拔起，花莖上還有牙印?！?/p>

艾莉森的呼吸猛地一滯。她確實沒注意花莖，但此刻姜餅人融化的糖霜里，正浮出細小的綠色花莖，上面布滿了細密的齒痕，像是被什么東西啃過。

“咚咚咚?！?/p>

沉悶的敲門聲再次響起，這次卻帶著規(guī)律的節(jié)奏，像是有人在用拐杖輕敲門板?，斏穆曇粲肿兓亓舜认榈恼Z調，甚至帶著一絲委屈：“孩子們，我知道你們怕我?？晌抑皇窍敫嬖V你們，壁爐后面……有東西在哭呀。”

壁爐？艾莉森猛地轉頭看向黑漆漆的壁爐膛。剛才砸鹽罐時太過慌亂，根本沒注意到壁爐深處似乎真的傳來微弱的嗚咽聲，像是嬰兒在哭，又像是某種動物被卡住了喉嚨。

“別信她！”盧卡斯突然嘶吼，他的影子脖頸處的紅線越來越深，已經(jīng)開始滲出血色的光暈，“爺爺?shù)娜沼浝飳戇^，1987年的圣誕夜，有個小孩在壁爐里失蹤了，后來……后來瑪莎太太就搬來了！”

1987年？艾莉森的后背瞬間被冷汗浸透。她小時候在閣樓找到過一本舊相冊，里面有張泛黃的照片：年輕的瑪莎太太抱著個戴圣誕帽的小男孩，背景正是這棟房子的壁爐，而照片背面用鉛筆寫著日期——1987年12月25日。

“那是我的小兒子?！爆斏穆曇魩е耷唬T板上的影子手突然加快了速度，指尖已經(jīng)摸到鎖孔邊緣，“他鉆進壁爐想給圣誕老人留紙條，然后就……再也沒出來了?！?/p>

白霧突然劇烈翻涌，鹽粒的灼燒聲越來越弱，顯然粗鹽的效力快耗盡了。艾莉森看著盧卡斯影子上不斷加深的紅線，突然抓起桌上的水果刀——那是下午切姜餅材料用的，刀刃上還沾著糖霜。

“去壁爐后面看看！”她把刀塞給盧卡斯，自己則撲到餐桌前抓起鹽罐碎片，將殘留的鹽粒撒向門板，“不管是什么東西在哭，總得有個理由！”

盧卡斯咬著牙沖向壁爐，他的影子在墻上扭曲掙扎，紅線已經(jīng)勒進了影子的肩膀。當他用刀撬開壁爐側面松動的磚石時，一股更濃的腐朽氣味涌了出來，混雜著淡淡的杏仁味——那是瑪莎太太生前最愛用的護手霜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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磚石后面露出個黑漆漆的洞口，嗚咽聲正是從里面?zhèn)鱽淼摹１R卡斯剛要伸手去摸，洞口里突然彈出一只蒼白的小手，死死抓住了他的手腕！那只手冰冷刺骨，指甲縫里全是黑泥，手腕上還戴著個褪色的紅繩手鏈——和照片里小男孩戴的一模一樣！

“救……救我……”洞口里傳來細碎的童聲，帶著濃重的鼻音，“瑪莎奶奶說……只要找到愿意交換影子的人，我就能出去了?！?/p>

門板突然劇烈晃動，鹽粒的灼燒聲徹底消失，白霧像潮水般涌了回來。艾莉森看到自己的影子脖頸處也浮現(xiàn)出紅線，而瑪莎太太的聲音在整個房間里回蕩，溫柔得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