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河的腥風卷著濃霧撲在臉上,我正盯著魅消失的方向思索,鼻尖突然縈繞起一股極淡的、帶著腐朽氣息的靈力波動。
這氣息我再熟悉不過,是無啟國族人獨有的死氣!
我猛地轉(zhuǎn)頭,只見忘川河南岸的濃霧被強行撕開一道缺口,一群身著玄色獸皮甲的身影正踏水而來。
為首者銀發(fā)白須,面容枯槁卻眼神毒辣,正是無啟國的無憫長老!
他身后跟著二十多個族人,個個身形彪悍,手中握著比上次更顯猙獰的法器。
有的是嵌著陰魂頭骨的狼牙棒,有的是纏繞著鎖鏈的骨刀,法器表面都泛著淬過劇毒的幽光,氣勢比之前圍攻我的時候還要凌厲。
看到這等陣勢,我不禁暗自苦笑,好一個借刀殺人。
前世的仇敵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知道無啟國與我和墨生仇深似海,竟直接引他們追到了陰曹地府。
不過這樣也好,省得我日后再費心思去找他們,正好在這里將這罪惡一族徹底清算!
前三次交鋒,我次次險死還生,卻也次次重創(chuàng)他們。
如今身邊還有墨生這位貫胸國強者,我心中不僅沒有半分懼意,反而涌起一股酣戰(zhàn)的興奮。
“墨生前輩,這下可要靠你來壓制這群極惡之徒了!。”
我側(cè)頭看向身旁的墨生。
無啟國與貫胸國世代為敵,墨生的存在本就是無啟國人的克星。
可墨生卻面色凝重地搖了搖頭,抬手按住自己的胸口,那里平坦溫暖,沒有貫胸國族人標志性的空洞。
“我與族中之人不同。這顆新長出的心臟,讓我失去了對無啟國的天生壓制力,我的力量雖在,卻無法再像從前那樣克制他們的死氣?!?/p>
我心中一沉,隨即又定了定神。
是啊,我差點忘記了這件事,只是沒想到心臟生出后,也失去了對無啟國一族的壓制力量,但我并非沒有后手。
“無妨,在陰曹地府我的鬼域本就能無限制開啟,還有刀山地獄和誅心刺,對付他們綽綽有余?!?/p>
我的話音剛落,腳下的地面突然震動起來,青黑色的符文從泥土中翻涌而出,如藤蔓般快速纏繞,瞬間在我們腳下織成一個巨大的六角法陣。
法陣中央刻著繁復(fù)的陰司符文,金色的光芒一閃而過,我立刻感覺到體內(nèi)與鬼域相連的力量被硬生生切斷。
“不好!”
我心頭涌起強烈的不祥預(yù)感,抬手想要催動鬼力沖破法陣,卻發(fā)現(xiàn)那符文竟在吸收我的鬼力,越是掙扎,體內(nèi)的力量流失得越快。
“呵呵,李長生,你還是太嫩了?!?/p>
一道熟悉的冷笑從濃霧中傳來,我抬頭望去,只見不遠處的河岸上,一道身著紅袍的身影緩緩走出,頭戴判官帽,手持一支判官筆,正是四大判官之一的崔玨!
一瞬間,所有的線索都串聯(lián)起來。
惡煞抽的迷煙、魑的分身、魅的魅惑,果然全是為了拖延和煙霧彈!
他們的目的從來不是殺我,而是一點點消耗我的鬼力與精力,為崔玨布下這個禁錮法陣爭取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