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鐵交鳴的銳響如同暴雨打芭蕉!無數(shù)被輪轂?zāi)腼w、激射而出的剔骨刀,在空中劃出凄厲的寒芒,如同開屏的孔雀瞬間抖落了它致命的尾羽!帶著恐怖的動能和旋轉(zhuǎn),精準(zhǔn)無比地釘入了追擊車輛脆弱的擋風(fēng)玻璃、輪胎縫隙、甚至探出車窗的槍管!
慘叫聲、玻璃碎裂聲、金屬扭曲聲瞬間響成一片!追擊的車隊頓時陷入一片混亂!
“母親……”龍?zhí)爝煅手?,淚水混合著血水模糊了視線,聲音卻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玉石俱焚的堅定,“看好了……兒子……沒給您丟臉!”
他猛地旋開了儀表盤下方,那個標(biāo)注著骷髏危險標(biāo)志的氮氣加速閥!
“轟——?。?!”
一股狂暴的、近乎藍(lán)色的尾焰從車尾噴薄而出!福特車如同被天神之錘狠狠砸中,瞬間獲得了恐怖的加速度!在魚販們驚駭欲絕的尖叫聲中,整輛車騰空躍起,如同黑色的隕石,朝著堆滿鮮活水產(chǎn)的攤位飛掠而去!
“嘭!噗嗤——!”
車底刮飛了無數(shù)掙扎跳躍的鯪魚!這些可憐的生物在半空中被狂暴的氣流和車體瞬間擠壓、撕裂,炸成一團(tuán)團(tuán)猩紅刺目的血霧!龍?zhí)炷穷^狂舞的銀發(fā),瞬間穿過了這片由生命破碎而成的血雨!
發(fā)絲被染成了詭異的珊瑚紅色,發(fā)梢凝結(jié)的血珠,隨著車輛在空中完成的高難度s型走位,被離心力狠狠甩出,在月光和火光交織的夜空中,劃出一道道妖異而凄美的、如同曼陀羅花綻放般的軌跡!
某個瞬間,他仿佛穿越了時空,回到了無憂無慮的童年。母親溫軟的手掌握著他稚嫩的小手,在潔白的宣紙上,一筆一畫,耐心地勾勒著九曲回廊的工筆畫……
“砰——?。?!”
當(dāng)蒸汽渦輪最終不堪重負(fù),發(fā)出最后一聲垂死的哀鳴,徹底爆缸解體時,龍?zhí)煺柚囕v巨大的慣性,如同滑冰般穿過一片由歷代貞潔烈女牌坊組成的、陰森肅穆的石碑群。
解脫!反擊!
他眼中寒光一閃,猛地解開早已被汗水血水浸透的安全帶!身體如同蓄勢已久的獵豹,以不可思議的敏捷翻身躍至后座!
就在福特車如同脫韁的野馬,即將狠狠撞向牌坊盡頭那尊巨大石獅的剎那!
龍?zhí)靹恿耍?/p>
他手中緊握的那枚龍形發(fā)簪——“龍脊刃”,被他高高舉起,對準(zhǔn)車頂某個預(yù)設(shè)的薄弱點,用盡全身的力氣,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狠狠刺下!
“嗤啦——!”
一聲令人牙酸的、金屬被強(qiáng)行撕裂的銳響!那看似堅固的車頂,竟如同薄紙般被龍脊刃輕易洞穿!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逃生艙口,瞬間被暴力打開!
與此同時,巨大的撞擊力傳來!
“轟?。?!”
福特車狠狠撞上了石獅底座!車頭瞬間扭曲變形,碎片四濺!
就在這毀滅性的撞擊氣浪爆開的瞬間,龍?zhí)炷穷^因動作而狂舞的白發(fā),如同驟然張開的、帶著死亡氣息的蛛網(wǎng),竟有幾縷在氣流的卷動下,詭異地向上飄起,死死纏住了牌坊群盡頭、龍家祠堂門前那斷裂的、半懸在空中的“詩禮傳家”匾額的一角!這意外的纏繞,竟為他抵消了部分下墜的力道!
他穩(wěn)穩(wěn)落地,站在了祠堂門前這片浸滿血與火、承載著家族榮辱的土地上。
身后,是福特車燃起的熊熊大火和滾滾濃煙。
前方,追擊者的子彈如同被激怒的毒蜂群,瞬間織成一片密集的、致命的火網(wǎng)!槍口的火焰在夜色中瘋狂閃爍!
然而,龍?zhí)靹恿耍?/p>
他沒有后退,沒有躲閃!他竟迎著那片死亡之網(wǎng),以一種詭異而優(yōu)雅的、仿佛在跳著某種古老祭舞的姿態(tài),開始了他的“死亡圓舞曲”!
左轉(zhuǎn)三圈!身體如同風(fēng)中弱柳,以毫厘之差,險之又險地避開了數(shù)道交叉掃射的熾熱機(jī)槍彈鏈!他飄舞的銀發(fā)在空中劃過的軌跡,竟似蘊(yùn)含著空間扭曲的奧秘,如同抽象的黎曼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