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視角切換:龍?zhí)臁P九皇
第四十三個刺客顱骨碎裂的悶響尚未在灼熱的、彌漫著血腥與焦糊味的空氣中完全消散,那具無頭的軀體如同被抽去提線的傀儡,軟軟地向前撲倒,砸進腳下滾燙粘稠、混合著內臟碎片與融冰的血水泥沼里,濺起一片污穢的猩紅。
“哐當!”
一聲并非來自外界的、仿佛直接在他顱腔內炸開的巨大金屬震鳴,狠狠撞擊著鳳九皇僅存的意識!那聲音如同千萬口巨鐘同時在他腦髓深處敲響,帶著摧毀一切的震蕩波,瞬間碾碎了他所有的思緒、疲憊、劇痛,甚至是對自身存在的感知。
世界在他殘存的獨眼中瘋狂旋轉、扭曲、碎裂,色彩和聲音被撕扯成混亂的線條與噪音的洪流。冰原?火海?尸體?青銅碑?所有具象的景象如同打翻的調色盤,混作一團混沌的、令人作嘔的污濁旋渦。
退出!
一個源自生命本能的、尖銳到刺穿靈魂的念頭猛地刺破這混沌!如同溺水者抓向最后一根稻草!他殘存的意志瘋狂地催動著那個早已烙印在意識深處的指令——脫離這該死的蜃樓煉獄!
無效!
回應他的,只有一片冰冷的、絕對的死寂。那道連接現(xiàn)實與虛幻的門扉,那道最后的生門,如同被最堅硬的玄冰徹底凍結、焊死!
任憑他如何在意識深處嘶吼、沖撞,都紋絲不動!絕望,比這沸騰血沼更灼熱,比那極寒冰風更刺骨,瞬間攫住了他的心臟,將其捏得粉碎!
就在這意識即將徹底沉淪于無邊黑暗的剎那,一股源自靈魂深處、比這蜃樓空間本身更冰冷、更刻骨、更淬煉了無窮恨意的寒意,如同蟄伏萬載的毒龍,猛地昂起了頭顱!
鳳九皇殘存的、被劇痛和混沌折磨得模糊不堪的視線,艱難地、不受控制地,越過眼前彌漫的灼熱血霧和扭曲蒸汽,死死釘在了不遠處。
那里,不知何時,靜靜地佇立著一個人影。
仿佛他亙古以來就站在那里,是這片血腥焦土上唯一恒定不變的坐標。又仿佛他剛剛撕裂了空間,從另一個維度悄無聲息地降臨。
沸騰的血沼在他腳下如同溫順的赤色絲綢,彌漫的焦煙在他身周自動分開一條無形的通道,連那無處不在的刺鼻血腥與焦糊味,似乎都在靠近他時變得稀薄、消散,被一種難以言喻的、冰冷而空靈的氣息所取代。
是他!
那個身影,哪怕化成灰,鳳九皇也認得!那刻入骨髓、融入血脈、日夜啃噬靈魂的仇恨之火,足以焚盡世間一切虛妄!龍?zhí)欤?/p>
不…不是龍?zhí)?!但太像了!那身形輪廓,那舉手投足間隱約流露的、源自血脈深處的高傲與漠然,與記憶中那個恨不得挫骨揚灰、食肉寢皮的仇敵,幾乎有八九分重合!同樣的挺拔如松,同樣的淵渟岳峙,同樣的…令人憎惡!
1米八五的頎長身量,完美地撐起一身難以用言語形容的華服。那絕非尋常的古風長袍,也非冰冷的科技戰(zhàn)甲,而是將兩種極致的美學與力量感,以一種近乎神跡的方式熔鑄一體。
衣料似流動的暗夜星河,深邃的底色上,無數(shù)細若微塵的銀白色光點緩緩流淌、明滅,如同將整條銀河披覆于身。衣襟、袖口、袍擺邊緣,鑲嵌著流淌著液態(tài)冷光的銀藍色紋路,那紋路并非刺繡,更像是活物,隨著光影變幻,時而隱現(xiàn)出古老玄奧的符文,時而勾勒出威嚴猙獰的龍形虛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