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他也注意到了另外一件事。
來找他的,或者說來問他的罪的,并不是他所認(rèn)為的「傀儡」背后那群人,甚至那群人連一個都沒有出現(xiàn)!也就是說……
這件事情完全是朱允熥自己在處理?。?!
這小兔崽子。
以前都是假的?。?/p>
朱榑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沉默了片刻,他不再掙扎,打起了親情牌:「允熥啊……當(dāng)初七叔可是你爹,我大哥一手帶大的,咱們之間可是血濃于水的至親!」
朱允熥見恐嚇得也差不多了,于是淡淡一笑:「七叔說哪里話,咱們之間當(dāng)然血濃于水的至親,所以這種事情,朕說有就有,朕要說沒有那它就是沒有?!?/p>
「朕來見七叔,不過是讓七叔把朕的幾個堂弟們也喊過來,給皇爺爺盡盡孝心罷了?!?/p>
「等送完皇爺爺出殯,七叔還回去鎮(zhèn)守青州就是?!?/p>
「你看你想哪里去啦?!?/p>
說罷,朱允熥順手把朱榑給扶了起來。
朱榑有些懵懵地站起身來,大概是一時之間還沒反應(yīng)過來,心中一根弦暗暗松了松,下意識應(yīng)道:「讓他們給父皇送殯守孝,這當(dāng)然是天經(jīng)地義的,我這就……」
不過話說到一半,他就驟然頓住了。
沒別的。
反應(yīng)過來了。
朱允熥這小兔崽子一番話里的意思講明白點就是:
造反的事情可以暫時不追究,但他手上保留了隨時追究的權(quán)利。把他的兒子們喊過來盡孝,完事兒了他回青州去,也就是說,兒子們不回去。
把他兩個把柄捏在手里。
這不是要把他當(dāng)把指哪兒打哪兒的刀子使麼???
不聽話?——反賊!削藩!殺全家。
此刻,朱榑肚子里只剩下了一萬頭草泥馬。
這哪里是什麼「廢物」啊,這他娘的是黑心肝的狐貍,把他橫著一切,里面指定「咕嘟咕嘟」往外冒黑水兒!
「七叔?」
「這是怎麼了?」
朱榑的思緒被朱允熥溫和的聲音拉了回來。
雖然知道朱允熥要做什麼,但眼下的情形卻是容不得他拒絕的,否則哐當(dāng)就是一頂「謀反」帽子。
朱榑給自己做了一下心理建設(sh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