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老正在指揮弟子搬運(yùn)九幽觀主的藏書,胖修士蹲在角落清點(diǎn)靈石,時不時偷偷瞥向少年發(fā)顫的肩膀。
邋遢老者倚著酒葫蘆打盹,腰間玉牌突然亮起「云霄宗」三個褪色小字。
“小子?!?/p>
老者扔來個油紙包,里面?zhèn)鞒鲮`獸肉的焦香,“吃飽了才有力氣扛那丫頭的份?!?/p>
見徐仙不動,他撓頭嘟囔:“又不是真死了。。。當(dāng)年那婆娘不也。。??瓤?。。?!?/p>
話沒說完就被大師姐瞪了一眼。
徐仙緩緩展開掌心斷簪,朱雀眼中血珠正滲入星紋。
三百年記憶如潮水涌來:
七歲那年阿九擦著他臉上的泥印說“小哭包要變厲害哦”;
十五歲她深夜翻墻送來療傷藥卻說是順路,還有今日她消散前那句沒說完的私語。。。
簪身突然震動,遠(yuǎn)處傳來似曾相識的鈴鐺輕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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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云霄宗山門在朝陽中若隱若現(xiàn),護(hù)山大陣裂痕處仍飄著血霧。
徐仙望著懷中只剩簪尖的斷玉,突然聽見身后傳來整齊踏步聲。
回頭望去,十二名弟子正抬著青銅棺槨走來,棺上纏繞的鎖鏈刻滿往生咒文。
“大師兄,該啟程了?!?/p>
大師姐將染血的劍鞘重重插在地上,身后隊(duì)列中響起此起彼伏的叮咚聲——
那是幸存弟子們在敲擊各自兵器致敬。
徐仙握住斷簪的手指節(jié)發(fā)白,直到李長老走過來拍了拍他肩膀:
臭小子,磨蹭什么!
老頭須發(fā)間還粘著地宮苔蘚,再不走,那幫老家伙可要搶功了!玄天宗那幫白眼狼已經(jīng)在路上。。。
他突然頓住,因?yàn)榭匆娦煜烧龑圄⑾瞪现厣囎罡咛幍牧鹆簟?/p>
晨風(fēng)吹過空蕩蕩的地宮,唯有青銅棺槨上的鎖鏈在風(fēng)中輕響。
徐仙最后望了一眼阿九消失的方向,轉(zhuǎn)身走向傳送陣時,聽見身后傳來細(xì)不可聞的歌聲
——還是當(dāng)年她坐在藥廬屋頂哼的那首《采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