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只動用了一個營……用如此小的本錢,打出這等交換比,這已遠遠超出了他們所熟悉范疇。
一時間,席間反應各異。
鄙夷不屑者有之,他們認為此等戰(zhàn)術屬于“偷雞摸狗,難登大雅之堂”,非堂堂正正之師所為。
精于算計者則已拋開了胸中的那一點成見,開始在心中快速的盤算起來。
“若我部效仿此法,以一個連的兵力換取日軍一個小隊。。。。。。如此這長期積累下來,竟是一筆極為劃算的買賣……”
更多的人則是沉默深思,他們雖未必全然認同,卻也無法忽視這封戰(zhàn)報背后揭示的戰(zhàn)爭邏輯。
閻西山見火候已到,便趁熱打鐵,說出了此次會議的核心內(nèi)容。
“所以嘛,我跟八路軍副總指揮那邊,已經(jīng)當面談妥了。他們這套‘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走’的本事,對咱們打破小鬼子的‘囚籠’是有用處的。我的意思嘛,我第二戰(zhàn)區(qū)的各部隊,都要組織人手去人家那邊實地走一走,看一看!把這套游擊戰(zhàn)法的精髓給學過來?!?/p>
顧家生作為中央軍嫡系王牌軍的軍長,自然也出席了此次會議。
閻西山的話,正中他下懷。早在數(shù)月前部隊補給困難時,他就動過去八路軍那邊“取經(jīng)”的念頭,只是礙于身份敏感,加之后來燃眉之急已解,便擱置了。
如今有了這“官方”渠道,簡直是瞌睡遇到了枕頭。
他看著那份傳遞過來的二十里鋪伏擊戰(zhàn)戰(zhàn)報,腦海里浮現(xiàn)的卻是自己麾下那支新成軍的快速挺進縱隊。
八路軍的游擊、滲透,若是能與第五軍強大的正面突擊、機動能力相結合……這個想法讓他心頭一熱。
這段時日,他這位軍長當?shù)么_實清閑。與其他友軍部隊終日應對日軍掃蕩、疲于奔命的處境截然不同,他的防區(qū)異常平靜,連小鬼子的偵察部隊都鮮有露面。
全軍上下按部就班地整訓,具體事務自有各師師長負責操持;軍隊的思想建設和士氣鼓舞,有老郭在一旁盯著;至于作戰(zhàn)計劃的擬定與推演,張參謀長更是領著參謀部沒日沒夜地鉆研。
所以他這個軍長,反倒成了最清閑的人,當真是“閑的蛋疼菊緊”。
“機會來了!”
顧家生心下豁然開朗,他還真打算去親自去走一遭,看個真切。想看看”先烈們“究竟是如何在敵后生存壯大,如何以弱勝強的,如果有可能的話說不定還能看到一兩個名人。
會議結束后,第二戰(zhàn)區(qū)長官部就正式下達了組織高級軍官觀摩團赴第十八集團軍學習的命令。
顧家生的第五軍名義上雖劃歸到第二戰(zhàn)區(qū)的戰(zhàn)斗序列,理論上受副總司令長官衛(wèi)司令的節(jié)制,但作為嫡系中的王牌,第五軍實際上是受軍事委員會的直接管轄,說的直白點那就是只聽命于“老頭子”一人。
而且此次晉地臨行前,“老頭子”曾有私諭:
“閻長官的命令,振國可聽可不聽,凡事須多做報告?!?/p>
但是,他如果直接向重慶報告,說自己想去八路軍地盤“看看”。。。。。那無疑是不妥的。“老頭子”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顧家生回想起閻西山在會議上眾目睽睽之下所說的那句“跟八路軍那邊,已經(jīng)當面談妥了”……這“談妥”二字,在有心人聽來,實在是意味深長啊~~這兩個字,可不能亂說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