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就相信德賽的鬼話,只是想留下一根她的頭發(fā)作紀(jì)念。
布蘭溫脫下外套蓋在她肩上,將她橫抱起來,像她同樣被嚇壞的那天晚上一樣,一路將她抱回宿舍。
不過,這次她沒有暈厥,靠在布蘭溫的胸前,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
天上繁星比那天更多、更亮,她卻只注意到布蘭溫那雙比星星更耀眼的眸子,他語氣興奮:
“我想帶你去看泰勒維斯山,”在泰勒維斯女神下許愿,“你愿意嗎?”
“還有瓶湖,我家就在瓶湖邊,叫明月山莊,月亮升起的時候,就像被裝進瓶湖里了一樣……”
她心中的陰霾漸漸被布蘭溫驅(qū)散,笑著點頭。
天際微亮,飛機的轟鳴聲撕碎了黎明前的寧靜。
塞巴斯蒂安看了一眼時間,凌晨四點四十叁。
不到四個小時的時間就趕來了,足以見高層對這件事的重視。
他眨了眨因整夜未眠而干澀酸脹的眼睛,唇角卻抑制不住地上揚,勾勒出一抹病態(tài)的興奮。
通往臨時辦公室的路上,他的腳步都輕快了幾分,嘴里甚至哼起了《圣冕之歌》的調(diào)子。
事情還可以更加糟糕,吸引更多的目光到這里來,不是嗎?
他來到自己的臨時辦公室,發(fā)現(xiàn)本應(yīng)守在這里的侍從不知去了哪里。
愉悅的哼唱在他辦公室門前戛然而止。本應(yīng)守在這里的侍從不見蹤影,門卻緊閉著。他雙腳定在原地,不用想也知道里面是誰。
在他猶豫是否要進去的片刻,大門從里面被拉開。
易之行站在門內(nèi),用一種不帶任何感情的語調(diào)命令道:“進來?!蹦亲藨B(tài),仿佛他才是這里的主人。
房間內(nèi)一片狼藉。塞巴斯蒂安的柜子和抽屜大開,里面白花花的舉報材料散落一地。
他一眼便瞥見了那個翻倒在地的相框,玻璃表面已經(jīng)裂開,就靜靜躺在易之行的軍靴邊。而易之行,仿佛根本沒有察覺。
他靠在烏木辦公桌旁,袖子挽至小臂,正垂首看著手中的文件。黑色的碎發(fā)遮住了他的眉眼,只露出高挺的鼻梁。
塞巴斯蒂安一腳踢開擋路的文件,心頭的煩躁壓過了偽裝。他徑直坐進那張自己千里迢迢運來的天鵝絨沙發(fā)里。
易之行將手里的文件扔在他腿上,率先開口:“檢察官的職責(zé)……似乎不包括夜探監(jiān)區(qū)吧?
塞巴斯蒂安翻開文件,是前年關(guān)于監(jiān)獄資金流動問題的舉報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