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洲點點頭,沒有說話。
田心反倒是打開了話匣子,繼續(xù)說道:“這還只是府尹的人。那些跟宮里能攀上點關(guān)系的,那更是不拿正眼看咱。就說菜蔬司的海崖,是宮里海公公的侄子,雖說咱都查到了確切的證據(jù),可就拿人家沒辦法?!?/p>
“自從溫大人沒了,咱平鏡司也沒了領(lǐng)頭人。也不怕大人動怒,說實話,我們都是抱著明哲保身的態(tài)度,畢竟誰還沒三兩個親戚?做什么事總要留個余地不是?!?/p>
“這么說你們那顆虎膽也沒了?”李云洲瞥了他一眼。
“有!”田心拍了拍胸口,又嘆息道:“可是又有什么用,群龍無首,也只是烏合之眾罷了?!?/p>
“是嗎?”李云洲笑了笑,淡淡道:“只要你們有虎膽就行,你們的首……有了?!?/p>
“哪里有……??!大人是說……您以后來平鏡司?”田心不敢置信的問道。
“不錯。”李云洲拍了拍她,平靜的說道:“我說你記。我們這,需要一場整風(fēng)運動了?!?/p>
田心命人取來筆墨,親自謄寫。
不知過了多久,李云洲咽了口唾沫,笑道:“先這么多吧,以后想起什么再補充?!?/p>
田心看著滿滿三大張紙,面上全是崇拜,心中也默默地為其他人哀嚎了一聲。
“大人,人齊了?!碧K定芳稟報道。
……
……
平鏡司一共有一百五十六人,除了外出公干以及不能示人的,在場的還有一百二十人。
后院的較場上,穿戴整齊劃一的人員正肅然而立,等著這位新上任的頭目訓(xùn)話。
李云洲背著手,緩緩踱著步,一雙眼睛將所有人看了個遍。
看著這些人精氣神俱佳,大半年的散漫生活并沒有磨掉他們的銳利。這一點,他還是比較滿意的。
田心跟在他后面輕聲解釋道:“這些人都是明面上,還有一些是暗樁,大人想要查閱的話,得去衛(wèi)里那邊?!?/p>
李云洲點點頭,“這個后面再說?!?/p>
他望著臺下密密麻麻的人群,半晌沒有說話,臺下的人始終筆直地站著。
他們雖然不是軍人,卻是紀(jì)律更加嚴(yán)明的秘密部門,該有的訓(xùn)練一點都不會少。
李云洲突然開口了:“我叫李云洲,從今以后我就是平鏡司的頭目,也是各位生死與共的兄弟了?!?/p>
對于李云洲,下面的人都是很熟悉的。就算沒見過人,那也是聽過他的赫赫威名的。
自從溫開死后,平鏡司便處于群龍無首狀態(tài),司里的工作難以展開,這些日子以來,各部的白眼那是沒少受,就連衛(wèi)里自家人也沒少了陰陽怪氣。
如今小李大人來了,看看誰還敢推諉搪塞,誰還傳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
眾人剛開始憧憬,卻不想李云洲一盆冰水就潑了下來。直接讓這些人手腳冰涼,內(nèi)心發(fā)寒。
“本官知道你們這些日子過得都不錯?!崩钤浦揸庩幰恍Γ貋砟菑埜吒咴谏系囊巫?,淡淡說道:“以后不會有了?!?/p>
田心向前一步,掏出了那三張寫的密密麻麻的紙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