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房門被重重甩上,震得壁燈都在發(fā)顫,女孩渾身一縮,小熊被摟得幾乎變形,直到門后徹底沒了動靜,她才垮下肩膀,滾燙臉頰深深埋進布偶絨毛里去。
“混蛋”她用只有自己和熊能聽見的母語呢喃,裹著濃濃的鼻音,“真是個嚇死人的大混蛋?!?/p>
門內,克萊恩背靠著門板,他當然聽不懂那幾句中文什么意思,只聽見一只被雨淋濕的雛鳥在那小聲地啾啾叫,聽那語氣該不是要哭了吧?
這念頭剛落,他才回神,自己怎么會開始揣測一個女孩的情緒了?
金發(fā)男人心頭莫名涌上一陣煩躁,他沒開燈,徑直走到窗邊,摸出煙盒點上一支煙。
借著月光,他能看到窗玻璃映出的自己,金發(fā)一絲不茍梳到腦后,軍裝筆挺,煙頭猩紅在黑暗中明滅不定,也照得他此刻皺起的眉頭愈發(fā)清晰。
鬼使神差地,他抬起手聞了聞指尖,上面像是還留著那股揮之不去的玫瑰牛奶味。
克萊恩深吸一口煙,尼古丁本該讓他立刻找回冷靜,但今晚,那抹荒唐的甜香卻像是滲入了他的神經末梢,連最濃烈的煙草味都無法掩蓋。
“該死……”他對著窗玻璃吐出這個詞。
窗外,阿爾卑斯山脈的輪廓如同沉睡的巨獸。
他本是回來取保險箱里的布防圖,取完就該立刻回軍官宿舍。那里沒有會抱著玩具熊睡在走廊的東方女孩,更沒有這種這種莫名其妙擾人心緒的煩躁。
香煙燃到一半,他突然掐滅了火星,煙頭騰起一縷轉瞬即逝的青煙,轉瞬消散。
窗外,夜巡士兵換崗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延伸到通往走廊的門旁。
克萊恩的目光落在門上。
自己如果不在,這位“小客人”怕不是真要把走廊當成她的專屬地盤?那只叫海曼的蠢熊會不會也要登堂入室?
必須要把自己的領地占領好。
今天起就住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