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
呼吸……更加悠長平穩(wěn)了……
仿佛洞口那呼啦啦跪倒一地的震撼場面……
只是……一群走錯路的麻雀吵嚷聲?
“拜!拜見尊主血脈?。?!”
礦洞門口,黑壓壓的鐵甲騎兵跪了一地!那個領(lǐng)頭的將軍鐵巖,跪得那叫一個實在,膝蓋砸在凍硬的石頭上,梆的一聲響!頭盔都差點磕掉!
桑紅袖抱著小冰棺,嘴巴張得能塞下鴨蛋。她看看跪著的鐵將軍,又看看玄冰臺上那個一臉冰霜、藍眼睛冷颼颼的陸姐姐。
“少、少主?”桑紅袖磕磕巴巴,腦子里一團漿糊,“陸姐姐…是他們的少主?!”
灰袍怪人和躲在后面的秦夭夭也懵了?;遗酃秩耸掷镞€在冒著黑氣的旋渦都忘了收,一臉活見鬼:“搞什么?星垣鐵騎…拜這個冰疙瘩?”
最讓人無語的是洞里頭。
那塊坑坑洼洼的灰石板(躺平墊)上,蕭閑居然還沒醒!
剛才那么大的動靜——洞口炸開、喊殺震天、鐵甲跪拜聲震得人耳朵嗡嗡響——這家伙像是聾了一樣!不光沒醒,好像還嫌吵?他腦袋在石板上蹭了蹭,嘴里發(fā)出幾聲模糊不清的咕噥,像是“吵死人了…別鬧…”,然后順手把旁邊一塊有點臟兮兮的破布(大概是舊衣服扯下來的)拉過來,蒙在了自己上半張臉上,徹底把耳朵也捂嚴實了!
那樣子,活脫脫就是一個被樓下跳廣場舞吵醒、卻又不想徹底醒來、只能蒙頭裝睡的鄰居!
桑紅袖看著大佬這副德行,簡直欲哭無淚。大佬!這都什么時候了!對面兩伙人在咱家門口打架斗毆,現(xiàn)在其中一伙人跪著叫你女朋友(?)少主!你就不能醒醒給點反應嗎?!
陸凌雪冷冰冰地站在臺上。鐵巖將軍和他手下鐵騎跪拜帶來的那種血脈深處的奇怪共鳴感,讓她有點說不出的煩躁。她不喜歡這種感覺,好像有什么東西在她腦子里吵吵。保護尊上要緊!這些黑甲人,就算跪著,也讓她警惕!
她的目光越過那群黑甲人,死死鎖在灰袍怪人身上。那灰袍人身上的臭味(邪惡氣息)和秦夭夭那老鼠一樣躲閃的樣子,讓她藍眼睛里寒意更濃——這才是對尊上有威脅的壞家伙!
鐵巖將軍跪在地上,心都快從嗓子眼跳出來了!他死死低著頭,不敢看陸凌雪的眼睛,只能看到她露在長裙和衣袖外的一小截手腕皮膚,還有那手腕下方若隱若現(xiàn)的印記輪廓。就是那個印記!絕對錯不了!
他之前還疑惑呢,寒淵深處怎么會有星垣墟的求救信號,結(jié)果一過來就感應到了主家的氣息!雖然這位“少主”氣息冰冷得嚇人,跟記載中的不太一樣,但那傳承的印記絕不可能偽造!星垣一脈凋零,這可能是最后的血脈了!
“少主!”鐵巖的聲音因為激動發(fā)啞,“屬下來遲,讓少主受驚了!”他鼓起勇氣,還是忍不住稍稍抬頭,飛快掃過陸凌雪的臉,“請少主下令,屬下這就把這些冒犯您的渣滓……”
話沒說完,他猛地剎住車!因為他感覺到玄冰臺上那位“少主”冰冷的目光,正帶著濃烈的不爽和殺氣,不是看他,而是越過他,死死釘在……洞口那個一臉不爽的灰袍怪人身上!
陸凌雪連眼神都懶得給鐵巖一個,仿佛他只是個聒噪的背景音。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灰袍人那只聚集著不祥黑氣的手上。
“滾?!标懥柩┑穆曇粝癖F子砸在地上,干脆利落,一個字。
鐵巖一愣,隨即渾身一凜!明白了!少主的意思是:眼前這個灰撲撲的垃圾玩意才是敵人?讓自己動手?!
“得令?。?!”鐵巖猛地拔起插在地上的巨矛,巨大的身軀如同鐵塔般站起!眼中瞬間爆發(fā)出駭人的兇光!“星垣鐵騎!護衛(wèi)少主!碾碎這堆垃圾!!”
他身后,沉默如山的鐵騎轟然起身!數(shù)百名重甲騎兵如同一片漆黑的鋼鐵洪流,座下兇獸發(fā)出低沉的咆哮,矛尖齊刷刷調(diào)轉(zhuǎn),殺氣騰騰地對準了灰袍人和秦夭夭!
那股冰冷的殺氣,比這寒淵的凍風還要刺骨!秦夭夭嚇得尖叫一聲,差點癱倒在地。
灰袍怪人臉色鐵青,氣得渾身發(fā)抖。他本想利用蕭閑一方和這突然冒出來的鐵騎混戰(zhàn),自己渾水摸魚撈點好處。哪成想這該死的鐵騎頭子,居然認了那冰坨子當主?還二話不說就把矛頭全對準了自己?
看著那群散發(fā)著不弱氣息、明顯裝備精良的鐵疙瘩朝自己圍過來,灰袍人雖然實力強勁,也知道硬碰硬絕對沒好果子吃!
“混賬東西!一群瘋子!”灰袍人破口大罵,聲音都變了調(diào)。他怨毒地看了一眼礦洞深處,尤其是那塊灰石板上睡得人事不省的身影(就是這小子壞了他的好事?。?,又狠狠剜了一眼一臉冷冰冰的陸凌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