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弈像是驟然回過神來,他的手掌顫了顫,像是耗盡了所有力氣,連同寬大的身軀一起緩緩地、沉重地垂落下來。
所有人趕緊沖上來,江染擁住男人的身子。
“染……染?”
蔣弈眼眶紅得像是要滴血。
他啞聲叫著江染的名字,這才恍惚地看向地面上的血跡,江染揚在他身側(cè)的手掌都是血。
她是……被自己割傷的?
剛剛那一幕幕這才清晰地從腦海中浮現(xiàn),蔣弈臉上頓失血色,眉心跳動了一下,只覺得心臟抽痛起來。
他……又犯病了!
“沒事了沒事了?!?/p>
江染知道蔣弈是受了刺激,她不等他說什么,馬上用身體將他籠罩起來。
蔣振宗想要上前,卻不敢了。
他嘴角動了動,想說些什么,最終又氣悶地丟出一句,“真的是個瘋子!我一點都沒說錯!”
蔣振宗摔門而去。
然而所有人都顧不得他,阿姨迅速去拿來藥箱。
她想給江染先做緊急處理,魏雪掏出手機就打電話,要叫私人醫(yī)生過來。
只有蔣奶奶看懂了江染的意思。
她抱著蔣弈,看著手忙腳亂,擔心做一團卻越發(fā)無措的家人,無聲地搖了搖頭。
蔣弈如今在自己懷里安穩(wěn)下來,他應該需要單獨待一會兒。
蔣奶奶讓阿姨悄悄過去給江染做了包扎,將地面上的痕跡簡單收拾了一下。
魏雪沒有開口,蔣爺爺扶著蔣奶奶,幾人擔憂地看了兩人幾眼。
待眾人都悄然離開,整個房間內(nèi),只剩下江染和蔣弈兩人交錯的心跳聲和呼吸聲。
她沒有松開懷抱,反而下巴輕輕抵在男人的頭頂,用未受傷的手一遍遍撫他緊繃的背脊。
感受著男人顫抖的身軀漸漸平復。
“好了好了,都走了,沒事了,這么大的人了,干什么沖動的跟個小孩子一樣?”
江染口吻平靜,聲音尋常的像是見怪不怪。
可是兩人心中都知道,她越是表現(xiàn)得毫無波瀾,反而有種欲蓋彌彰的刻意。
“江染?!?/p>
終于,蔣弈低低喚她的名字。
江染這才挪開身子,“好點了嗎?”
男人埋著頭,長腿一只伸直,一只半屈,身形不似平常挺拔,有些喪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