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徹瞳孔微縮,瞬間明白了霍端孝,以及這滿殿文武齊聚于此的真正意圖!
他的面色不由得變得更加肅穆,身體微微前傾:“霍卿之意是”
霍端孝沒有直接回答。
他知道,話點(diǎn)到即止即可。
接下來的話要更有資格的人說出口,自己的分量還不夠,也不合禮制。
他對(duì)著李徹再次深深一揖,然后默然倒退著回到了文官隊(duì)列的最前方,垂首而立。
與此同時(shí),一位須發(fā)皆白的老臣,顫顫巍巍地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是錢斌!
李徹的啟蒙恩師,奉國文臣體系中毫無爭議的第一人,從龍之功最著者,在奉國朝堂的地位超然無比。
接下來的話,唯有這位德高望重的元老重臣,最有資格說出口!
只見錢斌緩緩走到大殿中央,先是極其鄭重地整了整自己的衣冠袍袖。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這位年邁的老臣面向王座雙膝跪地,伏下身去。
對(duì)著李徹行了最隆重的叩拜之禮,額頭深深抵在了冰涼的地磚上。
李徹心情頗為復(fù)雜:“錢師”
當(dāng)錢斌再次抬起頭時(shí),老淚已然縱橫:
“陛下蒙難,龍馭上賓!國失其主,天下崩析,此實(shí)乃我大慶開國以來,前所未有之危局也!”
“然,國不可一日無君,天下不可一日無主!”
“殿下乃先帝欽定之嗣君,身負(fù)傳國玉璽,手握正統(tǒng)遺詔,文韜武略,天下歸心!”
老臣的聲音顫抖,字字如錘,敲擊在每個(gè)人的心上:
“老臣,錢斌,泣血頓首,昧死以請(qǐng)——”
“為江山社稷計(jì),為天下蒼生計(jì),為列祖列宗計(jì)!”
“請(qǐng)殿下順天應(yīng)人,摒棄謙辭,即皇帝位,正位大慶,繼承大統(tǒng)!”
老臣之言,字字鏗鏘,繞梁不絕。
整個(gè)奉天殿,安靜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