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徹微笑著讓他起身,目光投向江面。
輔兵們熱火朝天地忙碌著,原本簡易的浮橋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寬闊。
以奉軍強大的基建和后勤能力,將這座浮橋加固成足以讓輜重馬車通行的程度,不過是時間問題。
“如此一來?!崩顝孛鎺⑿?,對環(huán)繞身邊的眾將說道,“只要我軍能守住此橋,我大軍主力與后勤便可源源不斷渡河南下?!?/p>
“屆時,水師控扼河道,步騎橫掃陸路,這淮南諸州,便可傳檄而定矣!”
眾將聞言,皆是心潮起伏,當(dāng)即齊刷刷地躬身抱拳:“恭賀吾皇!”
。。。。。。
又過了數(shù)日,在奉軍水陸并進(jìn)的攻勢之下,壽州的城墻終究未能抵擋住時代洪流的沖擊。
伴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一段城墻終于轟然坍塌,煙塵沖天而起。
“城墻破了!殺進(jìn)去!”
“陛下有令,率先登城者賞千金,官升三級!”
“奉軍威武下!殺——”
蓄勢待發(fā)的奉軍將士從缺口處洶涌而入,后方火炮和弓弩不斷拋射。
在外圍陣地失守后,守軍依舊依托街巷進(jìn)行了激烈的抵抗。
但在奉軍絕對的火力優(yōu)勢面前,所有的反抗都如同冰雪遇陽,迅速瓦解。
反抗聲逐漸衰退,最終消失。
半個時辰后。
李徹在親衛(wèi)的嚴(yán)密護(hù)衛(wèi)下,踏過尚在冒煙的廢墟,緩緩策馬進(jìn)入了壽州城門。
成隊的奉軍穿著甲胄,扛著火槍,在街道之間來回巡視。
城內(nèi)街道兩旁跪滿了丟盔棄甲、面如死灰的降兵,百姓們則是關(guān)緊房門,躲在家中。
看到李徹入城,山呼萬歲的聲音在城池上空回蕩,經(jīng)久不衰。
李徹的目光平靜地掃過降卒,臉上并無多少欣喜之色。
他舉起馬鞭,隨意地指向跪在人群前排的一名降卒,緩緩問道:“你們將軍劉仁詹呢?”
那人被皇帝親自點名,嚇得渾身一哆嗦,又下意識地回頭向身后的人群望去。
仿佛收到了指令一般,降卒們?nèi)缤彼阆騼蓚?cè)分開,無聲地讓出了一條通道。
李徹順著通道望去,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通道的盡頭,一名身渾身血污的中年將領(lǐng)直接挺地跪在地上,頭顱低垂。
手中的佩劍已經(jīng)滑落在地,落入血泊之中。
而在此人的脖頸上,有一道皮肉翻卷的傷口,深可見骨。
顯然,在城破之時此人便已拔劍自刎,此刻早已氣絕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