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的土地都在那些世家大族的手中,百姓沒有地種,他們不愿意離開康州?!甭烦鑷@了口氣,道:“百姓們不回去就沒辦法恢復(fù)生產(chǎn),而且朝廷也不會一直養(yǎng)著他們,一旦朝廷聽力救濟,那這些人就會從難民變成亂民,我真的不想把屠刀舉起來,最后卻砍在了百姓的脖子上。”
“您想的不會就這么簡單吧!”李政燁想了想,道:“您是想通過這件事打擊一下南疆世家大族的囂張氣焰才對?!?/p>
“不管目的是什么,必須要掌握他們的罪證?!甭烦璧溃骸叭φ纪恋乇揪褪怯羞`國法,可是這些土地名義上都不在這些世家大族的手中,他們只是幕后掌控者,就算是把那些明面上的人都揪出來一樣無濟于事?!?/p>
“要我說您就直接一點?!崩钫钕肓讼?,道:“先丈量各地的土地總和,然后將土地先發(fā)還給百姓,剩下的咱們一點一點來就是了?!?/p>
“嗯?”路朝歌疑惑的看著李政燁,道:“就算發(fā)還給百姓,他們也會有一萬種方法在拿回去?!?/p>
“只要你在一天,他們就不敢明目張膽的來?!崩钫畹溃骸罢f到底他們敢這么干還是因為沒人能制衡他們,當(dāng)初謝大將軍在南疆的時候,雖然謝大將軍不能干涉地方政務(wù),但是有他在那盯著他們就不敢造次,大量圈占土地就是在謝大將軍故去之后才開始的?!?/p>
“那我離開之后呢?百姓們依舊沒有地種?!甭烦璧溃骸澳俏也痪偷扔谑裁炊紱]干嗎?”
“您都走了他們干什么你還怎么管?”李政燁道:“你不是想讓百姓們記著您的好嗎?如此對比起來,你對百姓的好他們能不記一輩子嗎?”
“我是想百姓記我的好,可我也想百姓能吃得飽穿得暖?!甭烦璧溃骸拔液臀掖蟾鐬槭裁捶闯??最開始是為了活著,可后來就不是了,是為了讓更多的人活著,這是我和我大哥的初心,你能明白嗎?”
“我當(dāng)然明白您和大都督意思。”李政燁道:“可是您是不是忘了,現(xiàn)在三道之地剛經(jīng)歷過戰(zhàn)亂,那些明面上掌控土地的人不是死了就是逃了,就算是回去了也拿不出地契來了,怎么證明那些土地是他們的,沒有地契就憑空口白牙?就算是有東西可以證明,他們趕在這個時候站出來嗎?他們也不傻,也不想成為那個被你殺的雞。”
“你的意思是先將土地發(fā)還給百姓,之后再與世家大族慢慢周旋?”路朝歌問道。
“當(dāng)然?!崩钫畹溃骸澳辖氖兰掖笞甯畹俟虥]那么好對付,你必須一步一步的走,但是南疆的世家大族想對付您需要比您更小心更謹慎,只要他們漏出一個破綻被您抓住了,他們就是死無葬身之地,我想他們并不會因為土地的事跟您發(fā)生沖突,因小失大的事他們是不會干的?!?/p>
“我這個人性子是不是太急躁了一些?”路朝歌笑著問道。
“我說句恭維您的話,您這急性子分時候?!崩钫钚α诵?,說道:“您領(lǐng)兵打仗的時候都能沉得住氣,就跟這些世家大族斗您為什么沉不住氣?我想是因為您在涼州看到的都是百姓富足豐衣足食,您不想看到自己治下的百姓受苦受窮,若是您能在南疆待五年的時間,我相信南疆一定會變成一個和涼州一樣百姓們豐衣足食的地方。”
“可是我沒那么多時間??!”路朝歌嘆息道。
“所以您要學(xué)會舍和得?!崩钫畹溃骸拔衣犎苏f,少將軍您經(jīng)常跟自己手下的將軍們說要學(xué)會舍得,可是怎么到您自己這里就不靈了呢?”
“說教多簡單,上嘴唇碰下嘴唇的事?!甭烦杩嘈Φ?。
“您現(xiàn)在要去努力的幫著大都督得了這個天下,不過就是要舍棄一些東西,南疆不過大楚之一隅,舍出去將來還能奪回來?!崩钫畹溃骸翱扇羰悄艞壛藥椭蠖级蕉ǘμ煜碌臋C會,以后可就沒有可能奪回來了,孰輕孰重您要分得清才行。”
“就是苦了南疆的百姓了。”路朝歌道。
“您沒來的時候不是一樣的苦嗎?”李政燁道:“只不過是再多苦幾年就是了?!?/p>
路朝歌不是那種鉆牛角尖的人,既然李政燁說道有道理,而且也能讓百姓們暫時得了實惠,那何樂而不為呢!至于自己走了之后,路朝歌只能說是無能為力,就像李政燁說的那樣,和幫助李朝宗定鼎天下相比,南疆不過大楚之一隅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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