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元愷將整件事和許偉曄一說,許偉曄也就明白了,有些事確實(shí)是觸及到了很多人的底線,就好比你的兄弟已經(jīng)戰(zhàn)死沙場了,遺體還要被敵人羞辱,換成誰也不可能咽下這口氣去,尤其是你有實(shí)力給他報(bào)仇的時候。
在這一點(diǎn)上,許偉曄倒是和路朝歌達(dá)成了一致,也認(rèn)為路朝歌做的并沒有錯,也許換成他,他做的更過分也說不定,那可是自己的生死兄弟,從死人堆里一起爬出來的兄弟,那種感情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的。
“真羨慕你們有這樣的將軍?!痹S偉曄一陣苦笑之后,說道:“我們的將軍?。⊙劾锍俗约耗睦镞€能容得下別人,崔承安如此,崔承安之前的那位將軍也是如此。”
“我若是投了涼州軍,我能得到什么好處?”許偉曄見晏元愷沒有說話,又開口問道:“能不能給我一個駐軍將軍?”
“最多就是副將?!标淘獝鹣肓讼胝f道:“至于駐軍將軍,你就暫時別想了,以后若是能立功倒是可以想一想?!?/p>
“也是,涼州軍人才濟(jì)濟(jì),也不缺一個我這樣的?!痹S偉曄自己想想也就明白了,他的軍事能力其實(shí)并不突出,而涼州軍的那些將軍,哪個不是在路朝歌的‘鞭策’之下,在戰(zhàn)場上一刀一槍打出來的,這些人不僅理論經(jīng)驗(yàn)豐富,實(shí)戰(zhàn)經(jīng)驗(yàn)也是格外的豐富,他在這些涼州將軍面前,一點(diǎn)優(yōu)勢也沒有,人家憑什么就給你一個駐軍將軍的官職。
“你能想明白這一點(diǎn)就行?!标淘獝鹫f道:“涼州軍升遷靠的是軍功,從來都不是什么身世,鄭洞國將軍的家世夠硬不?世襲鄭國公之后,可那又怎么樣?他的兩個弟弟鄭洞源和鄭洞嗣還不是一樣在軍中摸爬滾打,然后一步一步升遷上來的,前一次薊州之戰(zhàn),這兩兄弟作戰(zhàn)英勇,才被提拔到了營將軍的位置,鎮(zhèn)遠(yuǎn)軍的副將葉無期牛不牛?他和我一樣都是少將軍身邊的親軍,現(xiàn)在不也就是個副將嗎?你要是真想投靠涼州,那你就先拿到?jīng)鲋蓠v軍將軍,剩下的你就別操心了,大都督和少將軍不會虧待你,但是也絕對不會因?yàn)槟惬I(xiàn)出幽州就高看你一眼,一切憑軍功說話。”
“話都說到這了,你剛才說有辦法擊潰對面的安民軍,你都是說說什么辦法?”許偉曄問道。
“別急,等楚王的親兵趕到之后,你就知道了。”晏元愷自信滿滿的說道。
第二天一早,晏元愷好好的收拾了一番,然后叫來了許偉曄。
“你這是……?”看著頂盔摜甲的晏元愷,許偉曄不解的問道。
“一會,我會帶人去安民軍的營寨下,繼續(xù)用投石機(jī)砸安民軍的寨墻?!标淘獝鹨贿厡?zhàn)刀系在腰間,一邊說道:“待楚王親兵趕到之后,你要帶著他們?nèi)デ熬€把我抓走?!?/p>
“你什么意思?”許偉曄依舊不明所以的問道。
“要讓王嗯英看著我被抓走?!标淘獝鹉闷鸢笌咨系念^盔,帶在了頭上,說道:“讓王嗯英以為我已經(jīng)被帶走了,這樣他才會出營找你決戰(zhàn),那時候你才有機(jī)會一舉擊潰王嗯英,你收下還有六千騎兵,千萬別一股腦的沖上去和敵軍肉搏,你要利用騎兵的機(jī)動優(yōu)勢,不斷的在拉扯中消耗敵軍的有生力量,找準(zhǔn)時機(jī)給安民軍致命一擊,你明白了嗎?”
“你是想用自己給王嗯英做餌?”許偉曄問道。
“不然以王嗯英現(xiàn)在的策略,他一輩子都不會離開安民軍的大營。”晏元愷說道:“這是唯一的機(jī)會,他這么縮在營寨之中不出來,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我在這里。”
“好,我知道了?!痹S偉曄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你為什么要這么做?難道早點(diǎn)逃走不好嗎?”
“幽州是大都督和少將軍想要的地方,尤其是少將軍,也不知道為什么對幽州有著一種執(zhí)念?!标淘獝鹦χf道:“我們這些人吶!其實(shí)都是大都督和少將軍救回來的,當(dāng)初能活下來也是多虧了大都督和少將軍給我們這些人一口飯吃,給我們的家人分了土地蓋了房子,現(xiàn)在日子好過了,但是這份恩情不能忘了不是,我這條命多活了七八年的時間,知足了,就算是死了也得給大都督和少將軍拖住劉子騰,給他進(jìn)攻幽州爭取時間。”
“你的意思是涼州會對幽州用兵?”許偉曄問道。
“我不確定,但是大都督和少將軍一定會有所動作?!痹S偉曄說道:“想投效涼州軍,記住控制好幽州軍?!?/p>
“值嗎?”許偉曄很艱難的吐出了兩個字。
“沒有什么值不值的?!标淘獝鹱叩皆S偉曄面前,拍了拍許偉曄的肩膀,說道:“你記住一句話,涼州軍都是有情有義的漢子,我不敢說沒有貪生怕死之輩,但我們總歸是記住了一件事,我們是怎么活到今天的?!?/p>
“你不是說楚王不會殺你嗎?”許偉曄說道:“你不是說楚王會用你和李朝宗、路朝歌做交易嗎?”
“我會讓劉子騰殺了我的?!标淘獝鹨琅f笑著,而且笑的愈發(fā)的燦爛。
“不然,我們少將軍哪有出兵的借口??!”晏元愷依舊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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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晏元愷大步流星的走出了中軍帳,帶著一眾輜重兵和六千騎兵離開了大營。
許偉曄楞在那里好長時間才反應(yīng)過來,他本想追上去,勸晏元愷趕緊離開,可是想到晏元愷剛剛說的話,又想到晏元愷給他制定的策略,他又停住了腳步,不管怎么說,解決眼前的安民軍才是最重要的,至于晏元愷,待幽州之戰(zhàn)結(jié)束之后,再想辦法解救他吧!至少不能讓他死了。
晏元愷帶著人來到安民軍營寨外,王嗯英好像早就知道了晏元愷會趕過來一般,早早的等在了營寨之上。
看著從遠(yuǎn)處走了的晏元愷,王嗯英大笑著,開口道:“晏元愷,好多天沒看到你,我以為你已經(jīng)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