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鄭斯武說道:“我們涼州看著什么都不錯,但其實我們也有自己的弊端,官員選拔實在是太難了,畢竟培養(yǎng)官員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就比如說現(xiàn)在的西江道,官員依舊沒有配置滿員,很多知府都把自己當成縣令用,可惜也就是不夠用?。∷源蠖级侥昴觊_科舉選拔官員?!?/p>
“這就是你們的弊端?!鼻聒櫸目嘈Φ溃骸澳阒滥阏f出這句話的時候,有多欠揍嗎?”
“但這就是事實?。 编嵥刮湔f道:“你看看現(xiàn)在的涼州,除了官員不夠用之外,還有什么弊端嗎?我的意思不是說沒有,而是你能看出來的弊端。”
“還真有。”邱鴻文開口道:“只不過是你們現(xiàn)在自己并不覺得這是個弊端?!?/p>
“說說看?!编嵥刮湔f道。
“軍隊尾大不掉??!”邱鴻文說道:“現(xiàn)在的涼州軍,確實是強大無比,逢戰(zhàn)必勝說的就是你們,你們涼州軍那一個個驕兵悍將,我是真的領略到了,就一個小小的校尉,敢把脖子伸到敵人面前讓他砍,我親眼看見的,就昨天的時候,那個校尉那個猖狂??!”
“這算是什么弊端呢?”鄭斯武問道。
“仗打完之后呢?”邱鴻文說道:“這些驕兵悍將沒仗打了,他們會不會危害地方的百姓?。繘鲋莸哪切┕賳T們,有人敢管這些驕兵悍將嗎?他們背后可是有路朝歌給他們撐腰?。〉綍r候你們怎么辦?”
“你是想說我們少將軍尾大不掉吧!”鄭斯武笑著說道:“軍權全都在他手里,他隨時隨地都能造反,是不是?”
“是你自己說的,我可什么都沒說?!鼻聒櫸恼f道。
“這種問題在涼州好像就沒存在過?!编嵥刮湫α诵φf道:“你們紅杉軍這么多年,難道就沒有派人去離間過他們的個關系嗎?”
“那當然是有了?!鼻聒櫸恼f道:“離間涼州軍兩大核心人物的關系,是每個勢力都會做的事情,只要他們兩個相互猜忌,涼州軍就完蛋了?!?/p>
“可是這么多年了,你們聽說他們哥倆有什么不和了嗎?”鄭斯武反問道。
“這確實是沒有?!鼻聒櫸恼f道:“可是,誰能保證這種情況會一直持續(xù)下去呢?要知道,有的時候權利可是會讓人迷失方向的,就像當初的我一樣,若是那個時候我不是為了能得到更大的權利,可能現(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在長安城了。”
“我說一句話你可能不信?!编嵥刮湫χf道:“若是現(xiàn)在天下一統(tǒng),我們少將軍要做的第一件事,那就是將兵權全部交出來,然后當一個紈绔子弟,你信嗎?”
“不可能,不會有這樣的人的。”邱鴻文說道:“有權利不要,那是傻子?!?/p>
“對,我們大都督和少將軍就是你口中的這種傻子?!编嵥刮湔f道:“少將軍不想要權利,而我們大都督還就要給他,不僅要給他,還要給他的兒子他的孫子,這種信任是林成祖這樣的人理解不了的?!?/p>
“一個不想要,一個非要給?!鼻聒櫸男α诵?,說道:“這樣的人我真的沒見過,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我真的很羨慕,就是不知道你說的是真還是假啊!”
“這種事你到了長安城之后可以和我們少將軍聊一聊?!编嵥刮湔f道:“若不是這天下讓我們少將軍當不成紈绔子弟,他也不會和大都督起兵了,他就想當個富家翁,就像每天好吃懶做,就像天天斗雞遛狗,多樸實?。 ?/p>
“這夢想還真是樸實無華?。 鼻聒櫸目嘈Φ溃骸耙话俣嗳f的軍隊,全都交給了路朝歌,李朝宗怎么就放心了呢?”
“他倆的感情,我解釋不清楚?!编嵥刮湔f道:“若是少將軍有那個心思,他有大把的機會,最好的一次機會就是在江州道的時候,大都督遇刺眼看著人就不行了,結果少將軍帶了一個人過來,就把大都督救活了,我還聽說那次是很多人第一次看見少將軍掉眼淚呢!”
“就因為這件事,少將軍還下了封口令呢!”鄭斯武笑著說道。
“那你現(xiàn)在不是也知道了嗎?”邱鴻文笑了笑說道,他可能真的理解不了李朝宗和路朝歌的感情,這種感情已經(jīng)超越了一般的親情了。
“在涼州軍中,軍事秘密你想知道可能費點勁,但是這種無聊的東西,是不可能有人給你保密的?!编嵥刮湔f道:“我也是聽我大哥說的,不過應該是真的?!?/p>
邱鴻文理解不了,為什么人與人之間的信任有的時候那么脆弱,就像自己和林成祖一樣,本來自己也沒有什么心思的,可他就是不信任自己,但是反觀李朝宗和路朝歌兩人,彼此之間的信任已經(jīng)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程度。
手握百萬大軍軍權的路朝歌,隨時隨地就能造了李朝宗的反,可是人家李朝宗就跟沒事人一樣,不僅不收回兵權,甚至還往死的往路朝歌手里塞兵權,不僅僅給他兵權,甚至為了給路竟擇兵權,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開始給一個不到四歲的孩子鋪路了,這放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都是一件讓人很難理解的事情,可這就是擺在眼前的事實,李朝宗對路朝歌就是這么信任,或者說李家人對路家人就是這么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