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朝歌讓楊延昭去幫著買棺材,想要一下買到二百多臺棺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沒有哪個棺材鋪會一下子準(zhǔn)備那么多棺材擺在那里的。
而路朝歌則讓那些禁軍又去找了一副針線過來,幫著崔明智縫合著崔家人的遺體,他倒不是同情心泛濫,他從來都不會去當(dāng)一個濫好人,只是覺得崔明智是一個有孝心又重視親情的人,這一點倒是和他很像,所以才會對崔明智伸出援手,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
而那些禁軍倒是也沒有想著為難路朝歌,畢竟看著路朝歌的穿衣打扮,雖然不知道他是路朝歌,但是也能看出來,這個人應(yīng)該在涼州軍中身份地位頗高,而且剛剛楊延昭在他的身邊,能讓楊延昭這種人高馬大的人乖乖聽令的人,可不是他們這行新羅人能惹得起的。
“你幫了我,就不怕洪志哉過后找你麻煩?”崔明智手里沒有停下,一邊縫合著遺體一邊開口問道。
“他?找我麻煩?”路朝歌嗤笑道:“你要是有機會,你問問他他敢嗎?”
“是不是你們大楚的人都像你一樣這么高傲?”崔明智好奇的問道。
“好像是吧!”路朝歌想了想,道:“也可能不是,這種事誰說的準(zhǔn),一樣米養(yǎng)百樣人,反正我就這樣?!?/p>
“你不認(rèn)識我?”路朝歌看向了崔明智問道。
“你是路朝歌吧?”崔明智試探性的問道。
“你看,你這不還是知道我嘛!”路朝歌說道。
“我就是猜的而已。”崔明智說道。
“你不恨我嗎?”路朝歌問道:“畢竟,你們崔家人的死,等同于是我一手造成的,若是我不帶人來,你們崔家可能就真的統(tǒng)治新羅了,若是我不帶人打過來,你們崔家人也不會死的這么干凈?!?/p>
“我說我不恨你,你信嗎?”崔明智知道自己接下來可能要面對的是什么,所以他說話也沒有了那么多的顧忌:“但是理智的來說,這件事也是我們崔家咎由自取,若是我們崔家沒有叛亂,我們也不會面對這些東西,這就是一個循環(huán),只不過我們崔家循環(huán)到了最壞的結(jié)果?!?/p>
“其實,最開始我是真的要和你們崔家合作的,不然我也不會支持你們進(jìn)行兵變。”路朝歌嘆了口氣,道:“只不過,你父親和你的大哥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他們居然讓洪志哉去試探我大哥,我大哥是一個相對于我來說比較溫和的那么一個人,他其實是不太想追究這件事的,但是我這個人不行,我并不像我大哥一樣那么……溫和。”
說道‘溫和’兩個字的時候,路朝歌略微的頓了一下,因為他考慮了一下,到底要怎么形容自己,最后覺得溫和兩個字和自己好像不怎么搭邊,但是又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所以只能用了‘溫和’兩個字。
“我是一個習(xí)慣性將危險扼殺在萌芽狀態(tài)的人?!甭烦枥^續(xù)說道:“說白了就是怕麻煩,你父親和你大哥讓洪志哉跑到了長安城,他的第一次試探若是我們縱容他們,那么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是第四次,我們的退讓不會讓你們心存感激,只會讓你們越加過分,所以我來了,你們崔家沒了,站在人的角度來說,我是一個殘忍的人,但是站在一個國家的角度來說,我做了最正確的事。”
“那你覺得我父親和大哥做的不對嗎?”崔明智問道。
“對于你們崔家人來說,可能沒錯,但是對于我們涼州來說,你父親和大哥就是錯的?!甭烦枵f道:“我一直教導(dǎo)我的侄子一件事,那就是在你沒有能力反抗的時候,就要學(xué)會去找別人幫助你,當(dāng)沒有人愿意幫助你的時候,你就要學(xué)會忍耐,等到你足夠強大的那一天,你才有能力去掀翻曾經(jīng)在你面前耀武揚威的人,但是你父親和大哥顯然不懂這個道理,對于你們新羅來說,我們涼州就是那個你們現(xiàn)在無法掀翻的巨人,可他們沒學(xué)會隱忍,而是選擇了和這個巨人正面硬鋼,勇氣可嘉但是方法欠妥?!?/p>
“那按照你的說法,我們要忍到什么時候?”崔明智看向了路朝歌問道:“難道我們?nèi)讨讨幸惶炀湍芟品銈儐??現(xiàn)在的大楚都亂成什么樣了,可我依舊沒有辦法掀翻你們,這是不是挺悲哀的一件事?”
“這就是小國寡民的悲哀。”路朝歌說道:“畢竟,我們本來就不是一個層次的人,你們一開始選擇對手其實就選錯了,一個襁褓之中的嬰兒非要現(xiàn)在就殺死一個成年人,你覺得著像不像是一個笑話?”
“我冒昧的問一個問題?!贝廾髦钦f道:“若是,此時你在國內(nèi)領(lǐng)軍作戰(zhàn),而這個時候新羅出了問題,你會不會帶兵打過來?”
“我不會,但是涼州的其他將軍會?!甭烦枵f道:“涼州戰(zhàn)兵百萬之巨,你覺得我們?nèi)比藛??而且你們也確實是選了一個最不恰當(dāng)?shù)臅r候,我現(xiàn)在特別閑。”
“那你就不能先把國內(nèi)的事情都解決了,再來解決國外的事?”崔明智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