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半個月時間,西江大營之內(nèi)炊煙不斷,那一鍋鍋湯藥被送到了臨時營地,十數(shù)萬百姓在慢慢被治愈,路朝歌也終于是松了一口氣,不幸中的萬幸,在他要下大那最后的軍令之時,治療瘟疫的藥被弄了出來,哪怕在玩幾個呼吸的時間,估計路朝歌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了。
別管這件事路朝歌的目的是什么,但命令終究是他下達的,人終究是死在他的手里的,史書上終究是要把責(zé)任歸咎在他的身上的,雖然路朝歌不在乎身后之名,但是殺了十數(shù)萬百姓,他這輩子都會心里難安的。
“少將軍,你是不知道,這南疆的百姓對你有多熱情?!碧苹⒊汲橹禑煷骸耙惶鞎r間,就一天時間,我就收攏了近三萬擔(dān)糧食,還有一大箱的銀子、銅錢,我說句不好聽得到,你就算是要在南疆自立稱帝,估計南疆百姓都會無條件支持你,甚至龍袍都能給你準備好。”
“別扯淡?!甭烦枵f道:“拿了多少糧食,都記錄好了嗎?”
“你放心,都記錄好了?!碧苹⒊颊f道:“等蜀州道的糧食到了,就可以送到南疆去,把糧食還給百姓們,關(guān)鍵是那幾箱銀子你看看怎么處理?都是南疆百姓的一份心意”
“等這邊的事結(jié)束了,我去一趟南疆,把這些銀子還回去?!甭烦枵f道:“借就是借,不能平白無故的去拿,這要是拿順手了,以后就可能變成明搶了。”
“那不能夠?!碧苹⒊及舌藘煽诤禑煟骸败娂o還是在的,更何況這種情況一百年都遇不到一次,這次缺糧也是我們自己判斷失誤,也沒想到泉州之內(nèi)還有那么多的人活著,若是早點預(yù)料到,糧食可能早就到這邊來了?!?/p>
“對了,你回來的路上,有沒有發(fā)現(xiàn)江南各地有出現(xiàn)瘟疫的跡象?”路朝歌從唐虎臣手里搶過了旱煙袋,他這輩子是沒有抽煙的習(xí)慣的,上輩子倒是經(jīng)常抽,這輩子穿越過來之后,才十二歲,喝酒都被人管著,更何況是抽煙了,讓他大嫂知道,腿打折都是輕的。
“你啥時候抽上這玩意了?”唐虎臣看著路朝歌:“以前沒見你抽過?。 ?/p>
“試試?!甭烦栊α诵Γ骸斑@玩意不都有第一次嘛!”
唐虎臣拿出火折子給路朝歌點上,路朝歌吧嗒了兩口,這旱煙他是真有點受不了,上輩子抽的那都是帶過濾嘴的,可沒有這么大勁。
“給勁?!甭烦璋舌藘煽?。
“少抽點,這玩意對身體沒好處?!碧苹⒊颊f道:“尤其是那股子味道,你姑娘未必會喜歡?!?/p>
“最近壓力有點大,抽兩口緩解一下?!甭烦枵f道:“剛才的問題,你發(fā)現(xiàn)了沒有?!?/p>
“放心吧!”唐虎臣說道:“各地都算是安穩(wěn),你擔(dān)心的那些事并沒有發(fā)生。”
“那就行。”路朝歌點了點頭。
“聽老鄭說,你差點就下令了?”唐虎臣壓低了聲音問道:“當時你什么感受?!?/p>
“吐了?!甭烦枋媪艘豢跉?,將旱煙袋還給了唐虎臣:“這輩子第一次感受到了壓力?!?/p>
“你比我們強多了?!碧苹⒊颊f道:“這要是換成我們這些人,估計現(xiàn)在已經(jīng)瘋了,一下子死了十數(shù)萬百姓,誰受得了,你說是不是。”
“要是里面憋著的都是倭國人,我殺他們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甭烦枵f道:“可那終究是大明的百姓,干這種事是要遭天譴的?!?/p>
“你信那玩意?”唐虎臣問道。
“不信??!”路朝歌說道:“說白了就是心里那道坎過不去,好在一切都沒有發(fā)生?!?/p>
“你是路朝歌?”就在路朝歌和唐虎臣溜達的時候,一個中年男人攔住了路朝歌的去路。
“是我?!甭烦椟c了點頭,認識他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事,這些泉州百姓,應(yīng)該是都講過他的,來感謝他一下他的救命之恩也說的過去,可是這說話的語氣和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是要感謝他,怎么有一種要弄死他的感覺。
“我殺了你。”來人從腰間抽出柴刀,照著路朝歌的面門就砍了過來。
“哎呀我靠。”刀還沒有落下,唐虎臣一腳窩在了來人的肚子上,這一腳唐虎臣可沒收著,直接將人踹的倒退了好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要瘋?。 碧苹⒊贾苯記_上去,卸了來人手里的柴刀,隨后將人摁著趴在了地上。
“你為啥要殺我?。俊甭烦杈图{悶了,治療瘟疫的藥雖然不是他路朝歌弄出來的,可是你就算是不感謝我,你也不至于殺我吧!這人的命好歹也算是自己救的吧!救命之恩大于天,你不感謝我反過來要殺我?
“當時在營地外,下令放箭的人是不是你?”來人被摁在地上,拼命抬起頭看向路朝歌:“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