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傷兵營里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晚了,本來還準備去看看岔蘇臺的李存寧暫時放棄了這個打算,他準備好好休息一晚上之后再去。
當天晚上,夏侯仲德安排了豐盛的晚宴招待李存寧三人,李存寧年歲小又不能喝酒,但是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的,晚宴上,李存寧再一次扮演起了李朝宗,大肆贊揚了一番北疆邊軍,這讓北疆邊軍的一眾將軍們也是激動不已。
自從勞實仁成為北疆邊軍大將軍之后,他們就像是被父母遺棄的孩子一般,拿著最少的物資補給,對抗著草原是不是南下的侵擾,他們沒有一句怨言,也沒從發(fā)過一句牢騷,牢牢的守護著大楚的北疆,可是他們也需要認可,需要百姓的認可,需要國家的認可。
當北疆邊軍劃歸到?jīng)鲋菀院?,這些將軍并沒有抱什么希望,這些年他們已經(jīng)看明白了,上位者根本就沒把他們當回事,他們是死是活的根本不重要,只要北疆防線不被攻破,他們這些北疆的邊軍就不會引起上位者的重視。
可是,他們沒有想到的事,當涼州軍接管北疆邊軍,夏侯仲德成為北疆大將軍之后,來到這里的第一件事,就是將涼州軍律頒發(fā)到各處,第二件事就是宣布了涼州軍的待遇,尤其是邊軍,在涼州軍之中待遇是最好的,因為他們面對的敵人都是最兇狠的外敵,第三件事就是開始更換北疆邊軍的裝備,將那些已經(jīng)殘破的盔甲更換,講那些使用過度的兵器更換,讓北疆邊軍再一次變成了一支讓人聞風喪膽的強軍。
從那一天開始,北疆邊軍的這些將軍們就變了,他們變得更加自信,變得對敵人更加兇狠,因為他們得到了重視,而且這份重視是很多年都不曾有過的。
李存寧在席間說了很多很多,大多是對北疆邊軍的鼓勵和贊賞,一頓飯吃了一個多時辰才結(jié)束,結(jié)束之后夏侯仲德給三個人安排了房間,又讓人燒了熱水讓他們好好清洗一番。
這一路走來,三個小家伙沒進過一處縣城,府城就更別說了,一路上都是居住在軍營里,行軍途中哪有那么好的條件,不過三個人也沒那么多爛講究,不洗澡就不洗澡,也就是身上臟了點罷了。
把自己洗干凈的小家伙,一路上也是累的夠嗆,洗過就睡了,倒是劉宇寧在洗了澡之后,弄了一盆熱水來到了路朝歌的小屋,開始幫路朝歌清洗身子。
“這么晚了怎么還不睡?”路朝歌開口問道。
“他們睡了,我還沒那么累?!眲⒂顚幰贿厧吐烦枨謇砩碜?,一邊說道:“我記得小時候,我最愿意跟二叔睡,那時候歲數(shù)小,最喜歡的就是二叔做的飯,不過那時候二叔你做飯是真咸,每次我吃完飯都要喝好多水,記得有好幾次都把二叔你的床給尿濕了?!?/p>
“你那時候才五六歲?!甭烦枵f道:“你說你也是王府的世子,也是吃過見過的,怎么就那么能吃呢!”
“這不是說明二叔你廚藝好嘛!”劉宇寧笑著說道:“那時候就記得每次尿了床,你都給我換衣服給我擦身子,現(xiàn)在我也長大了,能孝順二叔你了?!?/p>
“臭小子?!甭烦栊α诵φf道:“還有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就要春闈了,你準備的怎么樣了?”
路朝歌說的這個春闈可不是會試,而是在春天舉行的院試和府試,為了避免考生為了考試將時間浪費在往返的路途上,涼州直接將考試合并到了一年之內(nèi)完成,春天的時候進行院試和府試,秋天的時候進行會試和殿試,也就是秋闈。
“其實也沒什么要準備的了?!眲⒂顚幷f道:“不過出來了這一趟之后,我心里就有些沒有底了?!?/p>
“怎么了?”路朝歌疑惑道:“難道是看的東西多了,就對自己沒信心了嗎?”
“是?。 眲⒂顚幷f道:“以前只知道在家中讀書,然后聽先生們講學(xué),并沒有真的走出去看看,出來這一次之后就覺得自己的見識還是太少了?!?/p>
“對自己有新的認知是好事?!甭烦栊χf道:“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真的能把所有的一切都準備好嗎?”
“不能?!眲⒂顚幭肓似蹋溃骸皼]有人能完全準備好,因為所有的事物都是在隨著時間流逝而改變的,總是會出現(xiàn)這樣或者那樣的情況?!?/p>
“對,都說機會留給有準備的人,可就算是有準備的人,也未必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準備好?!甭烦枵f道:“所以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準備的很充分了,可以去參加考試了,等你考上了之后,再去不斷的學(xué)習(xí)就好了。”
“二叔,您也是在不斷學(xué)習(xí)之中慢慢強大起來的嗎?”劉宇寧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