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之前,路朝歌帶著人抵達了長泰縣,作為江南之地的縣城,富裕程度自然不用多說,尤其是在整個大明全面開放宵禁之后,江南各個地方的賦稅真是肉眼可見的增長,說白了還是日子過的好了,百姓舍得花錢了。
軍隊駐扎在了城外,吃喝的問題不用路朝歌操心,韓旭升已經(jīng)安排好了,路朝歌帶著蕭泰寧和袁和通兩人跟著韓旭升進了城,沒有什么夾道歡迎,更多的是百姓們對路朝歌的好奇,他們都聽說過路朝歌的大名,但是見到人還是第一次。
街道兩側的百姓打量著路朝歌,有點像看動物園里的動物的那種感覺,不過路朝歌也無所謂,他被人這么看的次數(shù)多了去了,至于長泰縣的百姓不熱情,路朝歌完全能夠理解,江南地區(qū)的百姓,對路朝歌其實沒什么特別的好感,但是也沒說會對路朝歌有什么不該有的想法,說直白點就是,你是官我是民,我見了你該行禮行禮,其他的過得去就行了。
畢竟這里不是南疆,若是路朝歌此時出現(xiàn)在南疆,那你再看看那里的百姓是什么反應,夾道歡迎那都是最起碼的,估計路朝歌還沒進城呢!就不知道被誰給請回家里做客了,那些上了歲數(shù)的老爺子,可沒一個人和路朝歌講道理,我這把老骨頭請您去家里做客,你去不去?
不去我就敢躺地上打滾,你看看你這個大都督還要臉不要臉了。
反正路朝歌是被人這么邀請過,與其說是邀請,不如說是生拉硬拽更為妥帖。
晚宴是在長泰縣最好的酒樓吃的,縣里的幾位主官都到了,畢竟他路朝歌到了長泰縣,你有多大的事,也得扔下來陪著路朝歌不是。
席間大家推杯換盞,袁和通還是那個德行,一天到晚說話的字數(shù)都能數(shù)的過來,他不適合這種場合,多是路朝歌和韓旭升兩人再說,剩下的人在聽,偶爾插句嘴。
說了很多聊了很多,但是沒有人提起泉州瘟疫的事,這件事可以提,但是需要路朝歌提出來,剩下的人誰也不能說。
“這次我來江南到底是為了什么,你們都應該清楚。”路朝歌終究是提到了這件事:“泉州那邊爆發(fā)瘟疫,現(xiàn)在勉強算是將瘟疫擋在了江南之外,但是之后會怎么樣,誰也不能保證,你們作為一縣父母官我希望若是情況不對的時候,能控制住局面,必要的時候該怎么做,就不用我說了吧!”
“下官明白?!表n旭升雖然才到任兩年時間,可是官場上的那些不能明說的話,他還是聽的懂的,路朝歌的意思很簡單,若是到時候情況不可控,就一定要把百姓都關在縣城內,一定不能大規(guī)模的流動,至于用什么手段,那就是他這個當縣令要考慮的了。
“我進城的時候,看城門都戒嚴了。”路朝歌想到了城門那的衙役。
“上面下達的命令?!表n旭升說道:“說是要嚴查泉州來的人,下面的村子也組建了巡防隊,避免有泉州人進到各個村子,下官今天出去,也是為了這件事?!?/p>
“鄭洞國下的命令吧?”路朝歌一看這做事風格就知道,絕對是軍隊那邊下達的命令,那些讀書人可想不到這一點,就算是想到了他們也未必敢。
“是?!表n旭升也只是聽上面派過來的人說了那么一嘴,不過這種事沒人會亂說的。
“看出來了?!甭烦椟c了點頭:“應對的還算得當,就是方法欠妥,他一個領軍將軍,這種命令還是應該地方道府下達的,他越界了?!?/p>
“殿下,我雖只是個縣令,但是我還是想幫鄭將軍說幾句話。”韓旭升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路朝歌:“雖然方式欠妥,但是效果還是很好的,至少能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從泉州逃出來的人,能第一時間控制,還請殿下您看在鄭將軍一心為國的情分上,能從輕處理?!?/p>
文不掌軍武不干政這是死規(guī)定,讓路朝歌放過鄭洞國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是從輕處理還是有可能的。
“這件事你就不用操心了?!甭烦枵f道:“我自有計較,錯了就是錯了,該受罰就要受罰,這就是規(guī)矩?!?/p>
不收拾鄭洞國是不可能的,但是怎么收拾那就是他路朝歌說的算了,更何況剛剛定了鄭洞國為南疆大將軍,還真能把他往死里收拾不成?
有些事,做個樣子給人看就行,沒必要把事情做的那么狠,鄭洞國在這件事上有沒有錯?
有,這一點毋庸置疑,你一個將軍發(fā)布政令,這在大明官場就是錯的。
但是他的命令確實是對的,所以懲罰肯定是有的,但是絕對不會太嚴重,事急從權這四個字,說的就是這個時候,很多東西你不能太死板了,該靈活變通的時候就靈活變通。
但,若是不給鄭洞國一些懲戒,那以后可就好玩了,所有人都能說事急從權,那還不出亂子了?
韓旭升見路朝歌不想再提這個問題,他也就不再多嘴了,路朝歌的行事風格他清楚,這個時候他說的太多反而不好。
一頓飯吃的大家都算開心,路朝歌對吃沒那么講究,反正他都是以吃飽為目的的,至于什么宴會不是為了吃,那對路朝歌來說沒意義,他是金字塔的頂端,他不需要去和誰利益交換,就算是在李朝宗面前,他也是吃飽了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