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白將巴宏浚的人頭高高舉起,四周的永州道戰(zhàn)兵此時已經(jīng)亂作一團,根本就沒注意到自己的將軍已經(jīng)被殺,至于剩下的那兩個營將軍,此時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再說永州道活著的那兩名營將軍,在火牛沖進軍營的第一時間,就帶著自己的人跑了,若只是逃跑也就罷了,在他們從軍營的后方?jīng)_出去之后,居然命人堵住了軍營后方的大門,讓軍營內(nèi)的戰(zhàn)兵沒辦法從后門逃生。
他們之所以這么做,不僅僅是為了給自己的逃跑贏得時間,更是為了巴宏浚能夠死在軍營之中,試問誰不想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呢!只要他們能活著逃回永州道,就有機會成為永州道的駐軍將軍。
楊延昭拎著重陌刀走進軍營,此時的軍營之內(nèi)已經(jīng)尸橫遍野,被火牛踩踏而死的、被大火活活燒死的、被重甲殺死的永州道戰(zhàn)兵不知道有多少,那些活下來的戰(zhàn)兵乖乖的蹲在地上,等待著決定自己命運的人。
“趕緊打掃戰(zhàn)場?!睏钛诱阎笓]著手下的戰(zhàn)兵,道:“所有的俘虜都押出去?!?/p>
不到兩萬人的永州道戰(zhàn)兵經(jīng)此一戰(zhàn),活下來的不過八九千之?dāng)?shù),在軍營之中戰(zhàn)死之人不過三四千人罷了,其余人都被那兩面營將軍帶跑了。
留下人手打掃戰(zhàn)場,其實這個戰(zhàn)場也沒有什么可打掃的,那么大一場火,該燒的基本上也就燒干凈了,至于楊延昭最想找的糧食,也沒找到多少,根據(jù)俘虜?shù)慕淮?,輜重隊要在幾天之后才能到,現(xiàn)在軍營里的糧食都是他們自己帶來的。
楊延昭有些氣惱,兩名營將軍逃跑的事他自然也知道,現(xiàn)在就算是想埋伏輜重隊也沒機會了。
楊延昭帶著人押這被俘的戰(zhàn)兵浩浩蕩蕩的回到了自己的軍營,那些俘虜被安排在了軍營之外,喬允升帶著人看守,楊延昭回了中軍帳卸了重甲,又換上了自己那滿是補丁的衣服,重新回到了俘虜面前。
“我們糧草有限,養(yǎng)不起那么多閑人?!睏钛诱芽粗矍暗膽?zhàn)兵們說道:“你們要是不投降,我也不好把你們都放回去,所以就只能找個地方埋了。”
聽了楊延昭的話,被俘的戰(zhàn)兵們頓時亂了起來,可是在重甲的威逼之下,也只能又乖乖的蹲在了地上,重甲手里的那一柄柄重陌刀可不是跟你開玩笑的。
“聽聞涼州道李朝宗、路朝歌待戰(zhàn)兵如兄弟,今日一見也不過如此。”林季同從俘虜堆中站了出來,道:“隨隨便便坑殺被俘戰(zhàn)兵,這就是你們涼州道的作風(fēng)么?”
“他倆是他倆,我是我。”楊延昭摸著自己的頭,說道:“再說,我也給你們選擇的機會了,只要你們投降我就不殺你們,你們自己非要找死,那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你作為涼州戰(zhàn)兵將軍,難道不應(yīng)該聽從他們的命令嗎?”林季同厲聲喝道:“難道他們管不了你嗎?”
“朝歌跟我說,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睏钛诱堰珠_嘴笑著說道:“我現(xiàn)在就屬于將在外,至于要怎么做那都是我自己的事,他們不會干涉我?!?/p>
“現(xiàn)在愿意加入涼州軍的就走出來。”白小白站在楊延昭身后,道:“若是你們都不投降,那不好意思,我將會執(zhí)行將軍命令,把你們都埋了?!?/p>
楊延昭的話就像是一道催命符,而白小白的話更像是倒計時,隨著白小白的話音落下,戰(zhàn)俘堆里不斷有人走出來,他們就是最底層的戰(zhàn)兵,在大楚的戰(zhàn)兵序列里面是最不起眼的存在,上位者不會在意他們的死活,現(xiàn)在生死的權(quán)利掌握在他們自己的手里,他們自然會想辦法活下去,他們不僅要考慮自己,同樣也要為家里人考慮。
隨著不斷有人走出來,被重甲看押的人越來越少,剩下的人之中,大部分都是軍官以及他們的親兵,他們倒不是有多么忠于大楚這個王朝,他們考慮的更多的是投降之后可以再涼州軍享受什么樣的待遇。
楊延昭看著那些軍官以及他們的親兵,道:“最后給你們一個機會,你們?nèi)羰沁€不投降,那我只能下令了?!?/p>
“我們?nèi)羰峭督?,在涼州軍之?nèi)有什么待遇?”一個戰(zhàn)兵校尉站了起來問道。
他的話音剛落,就聽“嗖!”的一聲,一支羽箭直接穿透了他的咽喉。
白小白放下手里的硬弓,仿佛沒事人一般繼續(xù)站在楊延昭的身后。
看著身死的校尉,那些將官們頓時沒了聲音,他們本想討價還價的心思也被沖淡了,就眼前的情況,涼州軍一言不合就敢殺人的性子,讓他們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忌憚。
“不要討價還價。”楊延昭耐著性子說道:“別把你們的那一套拿到?jīng)鲋蒈娎?,你們投不投降其實對我來說都一樣,我只不過就是想少殺一些人而已。”
時間一點點流逝,眼看著東方泛起了魚肚白,楊延昭最后的耐心也消耗殆盡了。
“殺!”楊延昭輕輕的吐出了這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