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朝歌從來都不是什么好好先生,他做事向來以這個國家的利益為第一標準,哪怕就算是自己的利益和國家的利益產生了沖突,他都會以國家利益為主,這樣的人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他大聲說話的時候,沒有人敢站出來質疑他,因為人家自己坐得端行得正。
而相對于路朝歌的那些世家大族來說,他們干的那些事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前楚天下大亂,這些世家大族大量兼并土地,導致百姓沒有田地耕種,從而變成了流民。
如今大明天下太平了,百姓們手里又被重新分配了田地,日子也越過越好了,這幫人又出來搞事情了,大明嚴禁土地買賣和轉租的,但是恩家依舊有辦法。
我不買你的地也不租你的地,我?guī)湍惴N地,我也不要你的錢,但是年底你得給我總收獲的三成當做我?guī)湍惴N地的報酬,在此期間地里的事情你不需要操心,你就等著年底直接拿糧食走人就行了。
這種事乍一聽覺得沒什么問題,什么也不用干年底直接拿糧食走人就可以,甚至在農忙的時候,百姓還可以去做一些官府工程補貼家用,這等于有了兩份收入,還挺好的。
可世家大族的人哪有那么好的心,只要你同意了他們的想法,那你就算是落入他們給你設好的陷阱當中了。
這個時候的土地收成極為不穩(wěn)定,今年你可能畝產十擔糧,明年就可能是畝產八擔,這都是很難說的準的事情,世家大族幫你種地,他們可以說畝產三擔糧,那你拿到手的還能有多少,而且這樣一來,一年下來國家遭受的損失可就大了去了,一家一戶倒是沒問題,問題是整個大明有多少農戶?他們這等于是損害國家利益而中飽私囊。
一來二去,土地可能會再一次集中在世家大族的手里,而百姓再一次變成沒有土地的流民,這不就是前楚亡國前的樣子嗎?
地方官員知道這件事之后,就立即上報到了朝廷,御史臺這邊立即就著手去調查了這件事,調查結果出來之后,鞠永安上奏折,言辭激烈的把一眾世家大族罵了個體無完膚,這才有了他后來被威脅的事。
那御史臺是什么,那就是李朝宗的眼睛,你威脅御史大夫,那和當著李朝宗的面打路朝歌有什么區(qū)別,不是每個人都是謝靈韻,不是每個人都能打李朝宗的臉面的。
“那你準備怎么做?”鞠永安看著一臉憤慨的路朝歌笑著問道,前楚時期的鞠永安,是十分不喜歡路朝歌這樣的人的,這種人太能破壞規(guī)矩了,但凡他覺得是錯的,那他就一定要破壞之后重建,這樣的人確實不招讀書人待見。
他當初在皇甫秋鴻的勸說下投奔涼州,也是奔著李朝宗去的,而不是路朝歌,他甚至一開始是討厭路朝歌的,可是隨著和路朝歌接觸的時間越長,他就發(fā)現(xiàn)路朝歌其實沒有想象中的那么討人厭,甚至還有贊賞這個二十出頭的男人。
尤其是,路朝歌那種凡事國家為先的理念,更是讓鞠永安覺得路朝歌了不起,而且人家不是在假大空的喊口號,人家是真的說到哪里做到哪里,寧可自己吃虧,也不讓國家吃一點點虧。
而且,有這樣的一個人在,很多事就比前楚時期好解決的多了,實在解決不了了直接讓路朝歌去,他出去就不是去和你講理的,講理是讀書人的事,殺人才是路朝歌要干的。
“怎么辦?”路朝歌說道:“他們那些人就欺負你們是讀書人,我這人出手可就不是讀書人的事了,那就是戰(zhàn)兵將軍的事了,理,你們已經講過了,而且講了不止一次,可是他們覺得你們講的道理說不通?!?/p>
“既然道理講不通了,那我就直接用戰(zhàn)刀和他們說話?!甭烦枥^續(xù)說道:“有的時候,戰(zhàn)刀握在誰的手里,誰就比較占理,您難道沒發(fā)現(xiàn)嗎?”
“要大開殺戒?”鞠永安嘆了口氣:“這大明剛剛穩(wěn)定,我們現(xiàn)在也需要一個穩(wěn)定的內部環(huán)境,給國家發(fā)展的機會,亂了這么多年了,百姓也需要休養(yǎng)生息,還是不要大開殺戒的好,萬一引起了不必要的動亂,這么多年的辛苦可就付之東流了,不值得?!?/p>
“我大哥也是這么認為的?”路朝歌皺了皺眉,在他的印象里,李朝宗可不是心慈手軟的主,不干和不想干那完全就是兩回事。
“陛下和你的態(tài)度是一樣的?!本嫌腊舱f道:“是被我們這些人給攔住了,我們還是偏向忍一忍,以國家的發(fā)展為重,至于我被威脅,也不過就是受了點驚嚇罷了,和國家的安定比起來,算不得什么。”
“你看看吧!”路朝歌大手一拍:“那幫人就是摸準了你們這些讀書人的想法,所以才會有恃無恐,他們知道你們想要安定的內部環(huán)境,所以才敢這么大膽的干這件事,而結果也正好印證了他們的猜測,這件事被你們一起給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就殺了幾個威脅你們的人,這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他們的膽子以后會越來越大,你信不信?”
“我信,這幫人確實是沒皮沒臉的貨?!本嫌腊矅@了口氣:“我們就是想讓國家有個安定的發(fā)展時期,難道這也是錯的嗎?還是我們的想法本來就是錯的?”
“想法沒錯,做法也沒問題?!甭烦枵f道:“可是,你遇見了一幫不要臉的,而你和其他大人還特別要臉,那這件事你們就沒有勝算,對付這種不要臉的人,就得我這種更不要臉的人才行。”
“你為什么總是標榜自己不要臉呢?”鞠永安好奇的問道:“難道,你就沒想過讓自己要些臉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