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授意我?”沈鵬展冷哼道:“這不過都是我自己的決定罷了?!?/p>
“最好是你自己的決定?!敝芸┩瑯永浜咭宦暎骸澳阒恢?,就因為你的決定,很有可能將原本可以平平安安的劉家推向絕路?”
“你什么意思?”沈鵬展問道。
“什么意思?”周俊彥平復了一下自己,開口道:“你自己去想吧!反正你也死不了,你有時間想明白這件事,若是死之前都想不明白,那等我給你上墳的時候,我會告訴你的,有的時候我真是想不明白,這么多年官你當?shù)氖鞘裁?,這么多的書,你都讀到狗肚子里了?!?/p>
“給你最后一個忠告?!敝芸├^續(xù)說道:“回長安城了,別再沒事找事了,朝宗能忍你朝歌也能忍你,但是有些人就未必能忍你了,你要是執(zhí)意作死,你可以試試?!?/p>
“你把話說清楚?!鄙蝙i展一把拽住了要下車的周俊彥,說道:“誰要置我于死地?”
“只要你不作死,就沒有人想置你于死地?!敝芸┧﹂_沈鵬展抓住他衣袖的手,道:“以后,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不等沈鵬展再開口,他推開車門就跳下來了馬車,人還在半空之中,就被人攙扶了一下。
“這么大歲數(shù)了,還以為自己是小伙子呢!”路朝歌打趣道:“有腳凳不踩,非得學我往下面跳?!?/p>
“你不是進城了嗎?”周俊彥看了一眼路朝歌問道。
“我怕您老人家控制不住脾氣,再把他打死了。”路朝歌笑著說道:“都跟你說了,別生氣別生氣,何必呢!”
“人,怎么可以蠢笨到如此地步?”周俊彥說道:“怎么可以自私自利到如此地步?這還是讀書人嗎?”
“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總是讀書人?。 甭烦枵f道:“爹??!就他這種人其實天下有很多很多,只不過我們沒有發(fā)現(xiàn)罷了,你也沒必要和這樣的人生氣,根本就不值得嘛!你看看我,我就不搭理他,他都要坑我了,我現(xiàn)在都不生氣了,因為我知道他就是傻子,和他生氣就等于和傻子生氣,我一個正常人和傻子置氣,那不就是說,我也是傻子嗎?”
“你這嘴啊!”周俊彥笑了起來:“不過你說的也對,凡事看開點,也就沒什么大不了的了,對吧!”
“就是。”路朝歌笑著說道:“您想想您當年,因為不想和祖翰良之流同流合污,憤然棄官而去,多瀟灑??!這要是換了我,我都做的不到,這么瀟灑的一個小老頭,怎么還被這點事給整鬧心了?!?/p>
“臭小子。”周俊彥確實是一個灑脫的人,被路朝歌開導了兩句之后,倒是真的想開了。
“爹,給他安排好地方了嗎?”路朝歌問道。
“安排好了。”周俊彥說道:“刑部右侍郎,他不是想死嗎?咱不打他不罵他,嚇死他個老王八蛋,讓他天天看那些犯人被收拾,嚇死他?!?/p>
“小老頭,你壞得很??!”路朝歌笑著說道:“走吧爹,我送您回去,今天咱不去衙門當差了,去我那我給你弄點好吃的,咱爺倆喝點?!?/p>
“喝點?”周俊彥看著路朝歌,臉上帶著笑意,他對這個女婿最滿意的地方,不是什么路朝歌能力有多強,本事有多大,這孩子在他眼里那是真會來事。
周老夫人不讓他喝酒,也只有路朝歌在的時候,能讓他喝一點點,若是在路朝歌家里,倒是能多喝一些。
“喝點?!甭烦栊χf道:“我岳母大人問起了,你就說是我讓你喝的,管她信不信呢!”
“走走走。”周俊彥大笑道:“這一個女婿半個兒不是開玩笑??!還是女婿知道心疼他岳父老泰山??!比我姑娘強,比我姑娘強??!”
這小老頭,自從姑娘出嫁之后,他喝酒都成了一種奢望了,只有和路朝歌在一起的時候,他才能開懷暢飲一番,主要是路朝歌千杯不醉,老夫人也不好拿路朝歌當借口不讓他喝酒。
爺倆并肩而行,沈鵬展的馬車跟在他們身后,居住的地方已經(jīng)給沈鵬展安排好了,他的家眷比沈鵬展早一步趕到長安城,以后沈鵬展就別想離開長安城了,就算是死也得死在長安城里面。
剛剛進了城門,另一輛馬車也跟了上來,這輛馬車是路朝歌的,這里面都是他給家里的孩子們帶回來的禮物,一路上李存寧和李存孝沒少打這輛馬車的主意,都被路朝歌給趕回去了。
長安城的百姓,依舊對路朝歌很熱情,而路朝歌依舊是那副模樣,說他沒個正型也不為過,反正他是一點架子也沒有,跟誰都能聊兩句,跟誰都能開個玩笑,為什么路朝歌的人緣好,主要是他活的隨性。
你要是讓劉子睿上街走一圈,能主動搭理他的人真不多,人家那一身貴族老爺?shù)臍赓|,那是從小就培養(yǎng)出來的,離著二里地就能有那種生人勿近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