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泰清作為陽州道道府,也是陽州本地大族薛家的族長,他從被舉薦入仕在做到如今陽州道道府的位置上,足足花了二十五年的時間,如今已經(jīng)年過半百的薛泰清已經(jīng)有了致仕的打算,誰承想北方突然大亂,陽州道各地被涼州騎軍襲擾,他這個道府最終沒能致仕。
陽州現(xiàn)在的情況也不算好,田地荒蕪流民遍地,劉子騰那些苛捐雜稅讓百姓不堪重負,他這個道府也無能為力,就算是他頂著壓力已經(jīng)免去了很多賦稅,可很多百姓依舊扛不住,只能賣了田地然后躲了起來,陽州道能讓百姓躲藏的地方也就是附近的雁蕩山脈了。
陽州道本是擁有人口五六百萬的州道,人口可不算少了,不過自從劉子騰的苛捐雜稅不斷累加,讓陽州道的人口銳減,就拿陽州道首府陽州城來說,原本五十多萬人口的城市,現(xiàn)在能有十萬人都算多了。
沒有了百姓就沒有了賦稅,田地就會荒蕪,這就是一個惡性循環(huán),最后的結(jié)果就是人口大量流失,整個州道失去生機和活力變成一座一座空城、死城。
路朝歌趕到陽州城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了,只不過之前一直在忙就沒抽出功夫接見薛泰清,這次把薛泰清找過來,主要就是為了讓他想辦法,把躲進雁蕩山的百姓都給找回來,春耕在即,大量荒蕪的土地需要百姓耕種,若是就這么一直荒蕪下去豈不是浪費了。
“薛大人,我這兩天在城里轉(zhuǎn)了轉(zhuǎn),我發(fā)現(xiàn)城里的百姓很少??!”路朝歌看著叫人從道府衙門搬來的賬冊說道。
“回大將軍的話?!毖μ┣逭酒鹕淼溃骸斑@兩年苛捐雜稅不斷,百姓們實在是頂不住啊!一年的收成就算都繳納了賦稅也不夠,百姓們沒了活路自然也就逃離了,逃到山里也許還有一條活路,留在家里只有死路一條??!”
“這件事劉子騰有責任,你這個道府一樣有責任。”路朝歌放下手中的賬冊,說道:“不過看在你也免去了很多苛捐雜稅的份上,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這個道府你繼續(xù)干著,你最近這段時間想辦法把百姓們找回來吧!”
“大將軍,這恐怕不容易?!毖μ┣逭f道:“被楚王這么一折騰,百姓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怎么相信官府了,想讓他們回來可不容易?。 ?/p>
“這是你的事。”路朝歌笑了笑說道:“你既然能做到這個位置上,那你就應該有這樣的能力,你用了二十五年的時間坐上了一道道府,你說你一點能力都沒有,這話你自己可能都不信吧!”
“大將軍,你這真是為難我了?!毖μ┣逭f道:“我只能說我盡力而為。”
“盡力而為可不行?!甭烦枰琅f笑著說道:“我最不喜歡聽的話就是盡力而為,我只想看到最好的結(jié)果,不想知道你在這中間用了什么手段,春耕開始之前我要結(jié)果。”
“若是這樣……還請大將軍放老朽致仕回家吧!”薛泰清拱了拱手說道。
“薛大人吶薛大人,可能我們接觸的時間不算長,你還不是很了解我這個人?!甭烦鑷@了口氣說道:“我這可不是再跟你商量這是命令,從明天開始落實這件事,我不管過程,我只看最后的結(jié)果,結(jié)果我滿意你頤養(yǎng)天年,結(jié)果我不滿意,你能不能頤養(yǎng)天年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薛家的沒落就從那一天開始?!?/p>
“您……”薛泰清剛要說話,卻直接被路朝歌堵了回去。
“你可以當做是威脅?!甭烦枵酒鹕恚@過案幾說道:“我這人平時很講理,但是有的時候又格外的不講理,在我跟你講理的時候,你最好還是接受,一旦我開始不講理,那你就找不到講理的地方了,你是個讀書人,我知道你們這些讀書人有這樣那樣的臭毛病,我這人最不慣著的就是臭毛病,我可以幫你把這些臭毛病都改正?!?/p>
薛泰清被路朝歌的話氣的臉色發(fā)白,可他也知道路朝歌說的是實話,路朝歌一句話就能決定薛家的生死,而自己的一句話不過就是讓路朝歌笑一下罷了,自己若是死硬的扛下去,估計最后的結(jié)果就是家道沒落,這還算是好的,若是路朝歌再狠一點,他薛家上下可能雞犬不留也說不定,路朝歌的光輝事跡他在陽州道也是聽說過的,當今陛下的母族一夜之間被路朝歌殺的除了婦孺一個不剩,他可不想讓薛家步了孫家的后塵。
“下關領命。”根本不需要掙扎,這種時候還要反抗那就是自尋死路。
“這個態(tài)度我很喜歡,繼續(xù)保持?!甭烦栊α诵φf道:“好好把這件事干完,你回家頤養(yǎng)天年,薛家繼續(xù)當陽州道的大族,或者你舉家去投奔劉子騰,我都不管不問,別讓我失望,也別讓你的家里人失望,好嗎?”
“行了,去忙吧!”路朝歌笑著說道:“回去也告訴你麾下的那些官員,別再我的背后搞小動作,我背后不長眼睛但是我身邊有無數(shù)雙眼睛在盯著他們。”
“下官明白了?!毖μ┣骞硇卸Y道。
“于吉昌,送薛大人回城吧!”路朝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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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薛泰清,路朝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鋪開信紙開始寫信,他要找李朝宗要人,要一堆能打理地方事務的人,尤其是兩道的道府,路朝歌可不想在回到一年前在南疆時候的樣子,他要回家去照顧自己媳婦。
“少將軍,這薛家在陽州道可不一般。”步嘉澍看著在那里奮筆疾書的路朝歌說道:“我在北方時間不短,對薛家多少有一些了解,這薛家的分支在各地也不是善茬?!?/p>
“我收拾那些大家族哪個是善茬?”路朝歌頭也不抬的說道:“我做的是只要對得起我大哥,對得起天下百姓,我管他們這些狗屁的世家大族的死活,不服就來唄!看看是他們的詩詞文章厲害,還是我手下數(shù)十萬戰(zhàn)兵的刀厲害?!?/p>
“你說的有道理?!辈郊武χf道:“果然這人有的時候就不能太講理?!?/p>
“大錯特錯?!甭烦枵f道:“從一開始我就在講理,他既然坐在這個位置上,那就要有坐在這個位置上的本事,要不然你占著這個位置干什么?”
“他不是要致仕了嗎?”閆向榮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