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無期可不是因為要討好路朝歌才說這些話的,他說的都是心里話,當年要不是李朝宗給了他一個當戰(zhàn)兵的機會,又給了他吃喝,估計早就死透了,所以他一直對李朝宗和路朝歌充滿了感激之情。
大明的這些將軍,其實很多對李朝宗和路朝歌抱著這樣的感激之情,不然這些人也不會在戰(zhàn)場上玩了命的廝殺,做到將軍位上的這些人,不想沖上去廝殺有一萬個理由可以找,但是這些人從來都是沖鋒在前,就是為了報答當年李朝宗和路朝歌的活命之恩。
而葉無期又是路朝歌的親軍出身,這貨的行事風格多多少少被早期的路朝歌影響,當年的路朝歌不就是看誰不爽就弄死誰嗎?
那時候的涼州相對簡單,路朝歌要考慮的事情也沒那么復雜,當然是想弄死誰就弄死誰,可是如今卻不同了,大明已經建立,而且是剛剛建立,這個時候但凡李朝宗或者路朝歌下令殺任何一名勛貴,都可能導致內部不穩(wěn)定。
“我就是看不慣他那德行?!比~無期說道:“養(yǎng)他還養(yǎng)出禍害了,陛下對他夠仁慈的了,若是換成我,早就想辦法弄死他了,如今給了封爵,還覺得給的少了?”
“這話我能說,輪不到你說?!甭烦璧闪艘谎廴~無期:“你這嘴怎么也沒個把門的,再過兩年就要接楊將軍的班了,你能不能改改你那一副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德行?”
“改不了。”葉無期說道:“這輩子就這樣了,跟什么人學什么樣。”
“合著你們這都是我的錯了唄!”路朝歌笑罵道:“你們這碰瓷的手段怎么一點長進都沒有?!?/p>
“也沒見你有什么長進。”葉無期說道:“這要是換到十年前,葉修德能活到今天中午,那都是他命大?!?/p>
“那時候沒那么多的顧忌,現在不行了?!甭烦枵f道:“剛開國就殺功勛,你讓其他人怎么想?是我大哥薄情寡義,還是我這個王爺不當人?”
“你也改改這脾氣?!甭烦枵f道:“什么時期干什么事,現在就不是隨便殺人的時候。”
“哦!”葉無期應了一聲,然后就不吱聲了。
“咋地?說你兩句不高興了?”路朝歌也是好笑,自己帶出來的這些人,和自己確實是有幾分相似的地方,可這幫人有時候也是死腦筋,戰(zhàn)場之上圓滑的沒話說,戰(zhàn)場之下就不知道變通。
“沒有。”葉無期說道:“我就是覺得你和陛下不應該這么憋屈,他本來就是前楚遺臣,能給他這樣待遇已經不錯了,他怎么就不知足呢?讓他當大將軍好不好?”
“他可能不是不知足?!甭烦枵f道。
“咋地?”葉無期的聲調的猛的提高了不少:“他還對劉家的那位抱有想法?”
說著,手就不自覺的摸向了刀柄,只要路朝歌點點頭,他就敢去弄死葉修德,這已經不是小事了。
“有這個可能?!甭烦枵f道。
路朝歌的話音剛落,葉無期‘倉啷’一聲抽出腰間戰(zhàn)刀,徑直就奔著千武軍的駐地走了過去。
好在路朝歌的反應速度夠快,一把拽住了葉無期。
“等著?!甭烦枵f道:“我說了,有理有據才能處理他,就算是處理他,他也不能死,明白了嗎?”
“算他狗命大。”葉無期被路朝歌拽住了,根本就掙脫不了,最后只能退回到路朝歌的身后。
兩個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葉無期現在是一肚子氣,路朝歌現在是不想搭理葉無期了,這小子現在就是個火藥桶,一點就著,著了就炸。
兩個人沉默了差不多兩刻鐘的時間,就見營寨之中葉修德走了出來,除了他之外,他的身后空無一人,就算是平時和他交好的黃永修三人也沒跟著出來。
不是他們不夠義氣,主要是葉修德現在已經很不對勁了,你心里有前楚可以,你心里念著劉子鈺的好也沒問題,甚至逢年過節(jié)你給劉子鈺燒點紙錢什么的都不算事,可是你現在要為了劉子鈺和李朝宗還有路朝歌過不去,這幫人就不可能陪著你胡鬧,都得為自己的家族考慮,都得為自己的妻兒老小著想,誰也不會那一家人的性命,陪你去賭一個壓根就沒有勝算的賭局。
看著葉修德一個人從大營走出來,路朝歌的嘴角不自覺的微微翹了起來,這是他最想看到的結果,葉修德隨時可以放棄,但是三萬六千戰(zhàn)兵他一個也不想放棄,那都是大明的戰(zhàn)兵,那都是大明的好兒郎,死在疆場上無上榮光,可若是死在自己人手里,那就別提有多憋屈了。
“他也就那樣?!比~無期冷哼道。
“不是他的問題?!甭烦枵f道:“誰愿意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賭一個完全沒有可能的未來呢?”
“我們賭了。”葉無期說道。
“那時候不賭不行?!甭烦枵f道:“那時候所有人都在賭,我大哥在賭,我在賭,你們這些加入涼州軍的人也是在賭,用自己的命在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