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寧和涼州官員的車隊從長安城出發(fā),而此時的順平城,瀟文昭召集麾下將軍,做了最后的部署,他準備帶著人突圍了,十天時間已經(jīng)到了,他的任務也完成了,現(xiàn)在他準備離開了,至于其余人有多少能活著出去,那就不是他該關心的事情了。
現(xiàn)在的平順城被涼州軍圍了個水泄不通,想要突圍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不管猛攻哪一點,對于現(xiàn)在的紅杉軍來說,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而瀟文昭自然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他安排的很隨意,也沒有什么針對性,他就是想自己能逃出生天就可以了,至于其他人,那就是他逃離的棋子罷了。
“兄弟們,晚上大家飽餐一頓,隨我突圍而出。”瀟文昭看著一眾紅杉軍將軍,高聲道:“突圍之后,所有人立即向泉州方向轉(zhuǎn)進,不管后面有多少追兵,大家只要悶頭往前跑,跑進泉州就是勝利,跑進泉州就能活命?!?/p>
“是?!币槐娂t杉軍的將軍齊聲應道。
待眾多將軍離開后,瀟文昭將自己麾下幾個親軍什長叫到了中軍帳,他的親軍不過二百人,但是這二百人都是精銳中的精銳,是他一個一個遴選出來的,畢竟是自己的親軍,只有自己選出來的才敢放心用。
“后半夜突圍,你們跟在我身邊,一定要跟緊了?!睘t文昭開口道:“他們的死活我顧不上,但是我要帶著你們一起逃出去,這場仗本來就不該打,逃出去之后你們想去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不要再回福州了,那地方現(xiàn)在就是個大漩渦,誰回去都是一個死?!?/p>
“將軍,那您呢?”一名什長問道。
“我必須回去,我的家人還在福州城?!睘t文昭說道:“我不回去我的家人都得死,但是你們不一樣,你們都是無家無根的浮萍,去什么地方都一樣?!?/p>
說著,瀟文昭從案幾上的一個木匣之內(nèi)拿出一沓銀票,然后給每個人手里塞了一張。
“誰能活著出去,就看命了?!睘t文昭說道:“你們跟著我也快兩年了,這兩年沒給你們升官也沒給你們太多賞賜,這些就當是給你們的安家費,逃出去之后找一個安全的地方生活,這一千兩銀子不多,但是夠你們成個家了,以后好好的過日子,當個老百姓,別再過這刀頭舔血的日子了?!?/p>
“將軍……我……”那名校長還想說什么,卻被瀟文昭打斷了。
“好了,什么也別說了?!睘t文昭擺了擺手,道:“若是我死了,你們有人僥幸能夠逃出去,幫我給我的家人帶個口信,讓他們趕緊離開福州城,那地方不能待了。”
“是?!北娛查L齊聲應道。
“對了,晚上多吃些?!睘t文昭說道:“不管怎么說,就算是死,咱也不能當個餓死鬼不是?!?/p>
交代完這些,將他麾下的這些什長打發(fā)離開,他也得準備準備了,今天晚上要是逃不出去落在路朝歌手里,估計他連被贖回去的機會都沒有了。
城外涼州軍軍營中,魏東亭站在軍營的角樓上,用望遠鏡看著遠處的順平城,順平城內(nèi)的情況他知道的并不多,但是從他的判斷來看,今天紅杉軍必然要突圍了,若是不突圍他們就要開始縱兵搶糧了,瀟文昭有沒有底線他魏東亭不知道,但是一旦紅杉軍開始縱兵搶糧,那就打破路朝歌的底線了,別看路朝歌現(xiàn)在不管不問,一旦有些事讓路朝歌知道了,那他可就不得不作出一些戰(zhàn)略改變了。
“我想攻城。”魏東亭對陪在他身邊的齊旻玄說道。
“這個時候攻城?”齊旻玄說道:“你不是說,他們今天該突圍了嗎?怎么你這個時候要攻城了?”
“他們要突圍,防御自然松懈?!蔽簴|亭說道:“我若是這個時候攻城,算不算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倒是有些道理?!饼R旻玄說道:“但大型攻城器械一旦動起來,就算是晚上也很容易被發(fā)現(xiàn),時間上根本就來不及,還很有可能讓瀟文昭有死守順平城的想法,這和我們當初制定的戰(zhàn)略不同?。 ?/p>
“我現(xiàn)在最擔心的也是這個問題。”魏東亭嘆了口氣,道:“打野戰(zhàn)對于涼州軍來說不難,攻城戰(zhàn)也不難,相對來講,還是打野戰(zhàn)比較實惠,但是我擔心瀟文昭逃跑??!”
“跑就跑了唄!”齊旻玄說道:“也不是一定要抓住他,若是能抓住自然是好的,抓不住也無所謂,你沒看少將軍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嗎?他之前之所以跟你說一定要抓住瀟文昭,其實也就是那么一說,戰(zhàn)場上的事誰也不敢打包票,他也不會因為抓不住瀟文昭責怪你?!?/p>
“不甘心唄!”魏東亭笑著說道:“你知道的,我對福州的感情不一樣,當年我就是在這里,被紅杉軍給趕出去的,六千多跟著我的兄弟,一共就活了兩個人,其他人都死了。”
“明白。”齊旻玄說道:“其實你現(xiàn)在可以去找少將軍,若是抓到俘虜之后,可以交給你處理。”
“處理?怎么處理?”魏東亭淡淡的笑道:“難不成我還把所有的人都殺了不成?涼州軍可沒有這規(guī)矩??!”
“士卒不殺,那些將軍呢?”齊旻玄淡淡的說道:“這些人能做到將軍,應該都是這些年提拔起來的吧!那當年那一戰(zhàn)他們應該也參與了吧!”
“你的意思是……”魏東亭看向了齊旻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