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政燁這也是第一次走進(jìn)這大楚讀書人夢寐以求的金鑾殿,當(dāng)官的又有幾個能抵擋的住這金鑾殿的誘惑呢?在大楚當(dāng)官不容易,每天在這金鑾殿上朝那就更不容易了,拼的是你的家世,拼的是你背后的勢力的強弱。
他就跟那個劉姥姥進(jìn)大觀園一般,四處的看著金鑾殿里的一切,說實在的他這個樣子確實是有些逾越了,一般的官員進(jìn)了金鑾殿首先只能低著頭,不可四處亂看更不能直視龍椅上的九五之尊,可李政燁可沒想那么多。
他想著好不容易走進(jìn)這金鑾殿,那自己要是不好好看一看,回去都不知道怎么跟自己的那些同僚吹牛,整個涼州道走進(jìn)過著金鑾殿的人一巴掌就能數(shù)的過來,就連他們的大都督和少將軍都沒進(jìn)來過。
“大膽……”就在李政燁還在四處打量這金鑾殿的時候,高臺之上一直站在劉子鈺身邊的老太監(jiān)突然開口,那尖細(xì)的嗓音聽著就讓人很不舒服。
“見到陛下還不趕緊下跪。”老太監(jiān)怒目而視,那眼神仿佛是要把李政燁生吞活剝了一般。
“臣,涼王府幕僚李政燁,參見陛下?!崩钫疃读硕豆俜菍挻蟮男渥樱硇卸Y道:“恭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政燁的聲音很洪亮,在整個金鑾殿內(nèi)不斷的回蕩,可是那些分列左右的文武百官可是不干了,見到陛下不下跪在他們眼里那可是大不敬。
“大膽李政燁,見了陛下還不趕緊跪下行禮?!弊婧擦即蠛纫宦暎溃骸袄畛跊]教過你朝堂禮儀嗎?還是在涼州待的時間太長,已經(jīng)忘了身為朝廷命官該如何面君?”
李政燁看了看祖翰良站的位置,大概也就知道說話的是誰了,在大楚朝堂之上,這站的位置都是根據(jù)官職固定的,只要大概知道六部官員,基本上就能知道站在某個位置上的是哪一位了。
“見過祖大人?!崩钫钸@一次只是抱了抱拳行禮,道:“我這種山野粗人,哪里知道那么多朝堂上的規(guī)矩,在南疆也不過就是一個微末小官,蒙我家少將軍不棄,給下官提拔了一個三品的道府,可就算是這樣,也沒有哪位朝廷的大人去教教我這朝堂上的規(guī)矩??!”
“那現(xiàn)在知道了規(guī)矩,還不趕緊下跪行禮?”祖翰良瞪了大眼睛,帶著怒氣看著站在那里的李政燁。
“下次,下次下官來這金鑾殿在跪?!崩钫罘路饹]看到祖翰良那憤怒的雙眼一般,說道:“這次就算了吧!好長時間沒跪過了,等下官回去練習(xí)練習(xí)怎么下跪,要不然跪的不是那么優(yōu)雅,豈不是失了朝廷的體面?”
“李政燁,你好大的膽子?!弊婧擦急焕钫顨獾牟惠p,怒喝道:“你給我跪下……”
“算了……”這個時候,一直沒有開口的劉子鈺這個時候開口了。
“是。”祖翰良再一次狠狠的瞪了李政燁一眼,這才退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李政燁,你以前是康州官員,為何去了涼州?”劉子鈺沒有一開口就詢問李政燁涼州軍殺進(jìn)雍州的事,更像是在拉家常一般。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個道理想必陛下您也懂吧!”李政燁這話一語雙關(guān),有那么點指桑罵槐的意思,眾所周知劉子鈺這個皇位得來的其實不是那么……
“留在康州就沒有機會升官了嗎?”劉子鈺當(dāng)然聽出來李政燁話里的意思,但是他也不生氣,不管怎么說,現(xiàn)在坐在這個位置上的是他。
“這么多年我沒看到過機會?!崩钫钫f道:“我家不過南疆一小家族,背后可沒有那么大的勢力支撐我一路往上爬,只能當(dāng)一個區(qū)區(qū)四品的小官,若不是我們少將軍,我估計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和那些南疆世家大族的人一樣,關(guān)在刑部的天牢里才是。”
“看來,路朝歌對你有恩吶!”劉子鈺玩味的說道。
“這是自然。”李政燁說道:“讓我活著,然后給了我更高的官位,這不都是恩典嗎?”
“那你是不是忘了朝廷給你的恩典?”猛然間,劉子鈺一巴掌拍在身前的案幾上,冷聲喝道:“你能在康州當(dāng)上四品官員,不是朝廷的恩典嗎?”
劉子鈺的轉(zhuǎn)變實在是太快,讓分列左右的文武百官都嚇了一跳,只不過站在那里的李政燁仿佛沒事人一般,依舊那么直愣愣的站在那里。
“朝堂的恩典我自然不會忘?!崩钫畈槐安豢旱恼f道:“只不過那朝廷的恩典,是我家里花錢給我買來的,最多算是一筆交易罷了,恩典實在是談不上?!?/p>
李政燁這么一句話,差點沒給劉子鈺噎死,大楚的舉薦制說白了玩的還是錢,只要有錢當(dāng)官還真不是什么難事,要不咱們那些世家大族做起生意來那么瘋狂呢!不就是為了攢家底,給自己的家里人買官嘛!
“朝廷的選官制度不是我一個涼州幕僚可以質(zhì)疑的。”李政燁繼續(xù)說道:“我只不過是想當(dāng)官,想當(dāng)一個更大的官,這應(yīng)該算不得什么錯吧!”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李政燁?!鼻镉駮@個時候站了出來,說道:“若不是大楚的舉薦制,就憑你也能當(dāng)上大楚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