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翀允,你想不想去?”鄭莛籍坐了起來,看向了打馬從糧車旁邊走不過去的趙翀允問道。
“去西域嗎?”趙翀允問道。
“對?。 编嵻鸺f道:“你去過嗎?”
“我沒去過?!壁w翀允說道:“不過我聽我爺爺說過,那個地方很漂亮,只不過想來現(xiàn)在應(yīng)該沒什么好看的,畢竟在打仗嘛!應(yīng)該到處都是尸山血海的?!?/p>
“那不至于?!甭肪箵裾f道:“戰(zhàn)場都是會打掃干凈的,要不然容易引發(fā)瘟疫。”
“瘟疫確實挺恐怖的。”趙翀允說道:“之前泉州爆發(fā)的瘟疫,我聽說死了很多人,整個泉州十室九空?!?/p>
“這個問題就不要提了,已經(jīng)過去了?!甭肪箵癫⒉幌胩崛莸氖?,這件事他雖然沒有參與,但是他知道自己老爹差點把自己扔在了泉州,而且他老爹回來之后和他形容過泉州道的情形,他確實是不想回憶他老爹給他形容的場景。
“這段時間,感覺怎么樣啊?”路竟擇轉(zhuǎn)移了話題。
“還挺不錯的,和想象中的不一樣?!壁w翀允說道:“從前我以為軍營就是訓(xùn)練、打仗,接觸了之后才知道,還有這么多事要做,挺新奇也挺累?!?/p>
“你這個累是說到點上了。”路竟擇說道:“不過這一趟還算是好的,糧倉距離巍寧關(guān)比較近,若是像上一次宗保他們?nèi)サ哪莻€糧倉,估計到地方你能扒一層皮下來?!?/p>
“我們還有幾天能到巍寧關(guān)?”趙翀允問道。
“按照現(xiàn)在的速度來看,差不多四五天吧!”路竟擇說道:“下一次在出來,估計就不是這么快能回去的了,下一次的糧倉距離巍寧關(guān)可相當遠?!?/p>
“無所謂。”楊宗保說道:“反正就是那點事,只要路上糧食不丟,這押運糧草其實挺輕松的。”
“這糧食還能丟?”趙翀允說道:“這里可是涼州?!?/p>
“不管什么地方,都有好人壞人。”鄭莛籍說道:“有些人就是喜歡干那不勞而獲的事,覺得軍糧這么多,丟一點也看不出來,這可是軍糧,每天消耗多少都會清清楚楚的記錄下來的,到了地方對不上數(shù),遭罪的可就是我們了。”
“那要是吃的比較多呢?”趙翀允看向了楊宗保,這幾天接觸下來,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楊宗保的飯量趕得上好幾個人的飯量了。
“吃多少都無所謂,但是不能丟?!甭肪箵裾f道:“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要是丟了就記成吃了就行了,對吧?”
“那是絕對不行滴!”路竟擇繼續(xù)說道:“看見輜重營那個平時什么都不干,每天就圍著糧車轉(zhuǎn)悠的那個人了嗎?就那個挺瘦的小老頭?!?/p>
“看見了?!壁w翀允說道:“我還一直好奇這人是干什么的呢!只不過我沒好意思問。”
“御史臺的?!甭肪箵裾f道:“每支運糧隊里都有一個這樣的人在,他們的任務(wù)就是每天記錄消耗糧食的數(shù)量,一旦讓他發(fā)現(xiàn)了問題,那問題可就大了?!?/p>
“那收買了他不就行了嗎?”趙翀允說道。
“收買他?”路竟擇都震驚了:“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你要是想收買他,你覺得你有幾個腦袋夠砍的?那是御史臺的御史,油鹽不進的主,你要是能把他收買了,估計這大明的官場也就爛透了,你知道我大伯一個月給這幫御史多少俸祿嗎?你還想收買人家?”
“多少?”趙翀允問道。
“一個月四十五兩?!甭肪箵裾f道:“這還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御史而已,再往上的人更多,而且像他這種跟押糧隊的,每天還有一兩銀子的補助,人家不缺錢,人家缺的是向上升的功勞,我們就是他的功勞來源。”
大明官員的俸祿絕對是一等一的高,而在文官序列當中,俸祿最高的就是御史臺,主要是這幫人是真的得罪人,而且你想要人家不貪污,怎么也得滿足人家的欲望吧!
你又不給馬兒草又想讓馬兒跑,哪有那么多好事,想不讓他們貪,那就先把他們的欲望給填滿,想要這些人忠誠,該給到位的就一定要給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