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槳葉掀起的狂風(fēng)中,他俯瞰腳下城市——中環(huán)擠兌人潮尚未散去,但渣打銀行貴賓室已有穿灰西裝的央行特派員入駐。
阮梅的冷藏車隊正駛出清水灣片場,車廂里藏著開啟更大風(fēng)暴的鑰匙。
霍景良的加密傳真在西裝內(nèi)袋發(fā)燙:
怡和質(zhì)押崩盤引發(fā)連環(huán)爆倉,港英財金高官今晨三時舉家離港。
“影子儲備池注水完成?!?/p>
霍希賢的聲音從衛(wèi)星電話傳來,難掩疲憊,
“貨柜碼頭首期票據(jù)今晨開售,三小時認購額破百億。”
王莽望著鵬城對岸蛇口港的方向,那里五萬噸特種鋼正在激光測距儀下重新噴碼,即將成為香江地產(chǎn)信托基金的基石。
雨絲拂過臉頰時,他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TVB檔案庫的防爆門在阮梅的虹膜認證下無聲滑開,陳年紙張混合著霉菌的刺鼻氣味裹撲面而來。
她指尖拂過鐵架上標(biāo)注“1840-1850殖民史料”的樟木箱,塵埃在紫外線消毒燈下翻滾如金屑。
身后三步外,王莽的皮鞋踩在地板上,咔噠咔噠的輕響聲,在甬道里蕩出回音。
“渣甸家族捐贈的‘慈善史料’,”
阮梅撬開生銹銅鎖時唇角浮起譏誚,
“去年他們?yōu)橄窗准易逍蜗螅B祖宅地契都舍得送來存檔。”
箱內(nèi)泛黃的羊皮紙契約被小心攤在防彈玻璃案上,威廉·渣甸的花體簽名在光譜儀下滲出鴆毒般的幽藍——1842年4月7日《廣州黃埔港鴉片收貨單》。
清晰載明“印度麻洼鴉片兩千箱,每箱四百銀元”,經(jīng)手人簽名欄里還沾著半枚雪茄灼痕。
他抬眼時眸光冷硬如刀,
“明天開盤前,讓全香江看清怡和洋行的真面目?!?/p>
梅花大廈頂層的暴雨敲擊聲被雙層真空玻璃隔絕成模糊背景,霍希賢將加密傳真放上紅木桌面:
“渣甸曾孫今早抵港,包下半島酒店頂層宴請財政司官員!”
傳真附件里,是渣甸家族信托基金的股權(quán)變動圖,控股鏈末端赫然寫著正在拋售香江地產(chǎn)的英資遠東基金。
王莽的視線掠過落地窗外中環(huán)廣場的霓虹,那里是“李氏集團”的燈牌。
“他們在用殖民者的原罪資本做空香江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