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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這日臨近申時,王夫人正要與薛姨媽、寶釵一道兒往賈母跟前去,便有趙亦華家的來遞話。
那趙亦華家的心下本就記恨陳斯遠(yuǎn),當(dāng)下便慌張道:“太太,可了不得了,也不知那位遠(yuǎn)大爺招惹了什么官司。前頭先是有個孫掌柜來找,跟著連傅大人也尋了過來?!?/p>
王夫人頓時蹙眉不喜,問道:“可知是因著什么?”
趙亦華家的道:“這,我卻是不知了。”
有丫鬟忽道:“太太,我倒是聽了一耳朵。說是先前遠(yuǎn)大爺那塾師乃是個騙子,騙了幾萬兩銀子,如今人跑得沒了影兒,那折損了錢財?shù)暮辽炭刹痪鸵獊韺みh(yuǎn)大爺計較?”
陳斯遠(yuǎn)是大太太的外甥,王夫人恨屋及烏,自是也瞧不上陳斯遠(yuǎn)。聞言嗔惱道:“阿彌陀佛,怎地什么樣人都住了家里來?說不得要與老太太說道說道?!?/p>
寶釵陪坐下首,聞言略略蹙眉,卻不好說些什么。
薛姨媽先前被陳斯遠(yuǎn)噎得說不出話來,雖說過后陳斯遠(yuǎn)送了薛蟠回來,還將銀子如數(shù)奉還,可薛姨媽何曾正眼瞧過此人?
因是也不替陳斯遠(yuǎn)辯解,笑道:“瞧著時候不早,咱們這就往老太太跟前去吧?!?/p>
王夫人頷首應(yīng)下,當(dāng)即領(lǐng)了丫鬟、婆子,一群人浩浩蕩蕩往賈母院兒而去。
她們來的稍早,又因李紈壓了堂,是以王夫人入內(nèi)便見三春、寶玉竟都在,這會子正與賈母說著頑笑話兒。
王夫人上前見了禮,各人尋了位置落座。說沒幾句話,王夫人就道:“老太太,今兒個媳婦倒是聽了一樁事。好似大太太那外甥在外頭招惹了什么官司,惹得連傅推官都登了門呢。”
話音落下,三春面面相覷,有心為陳斯遠(yuǎn)辯解,卻因著不明緣由,一時間也不好開口。
寶玉卻笑道:“媽媽說的我知道?!?/p>
“哦?”賈母笑著看向?qū)氂?,道:“連你都知道了?那你快說來聽聽?!?/p>
寶玉踱步笑道:“好似遠(yuǎn)大哥那塾師是個騙子,謊稱自個兒是嚴(yán)撫臺幕友,又用開埠往扶桑發(fā)海船為緣由,私下募集了幾萬兩,轉(zhuǎn)頭人去樓空,聽說外頭那些虧了錢的都快找瘋了。”
“哦,原是這般?!辟Z母面上隱隱有些不喜。
那王夫人觀量神色又道:“聽說連大老爺也虧了銀錢呢。”頓了頓,又道:“是了,好似鳳哥兒也投了一千兩銀子呢。”
賈母沉吟不語,暗自運氣。本就不待見邢夫人對賈赦唯唯諾諾,又一心貪鄙的德行。來了個外甥比邢夫人還要不堪,這等人豈能留在家中?不若趁早尋個由頭打發(fā)了出去為妙,免得教壞了家中小輩。
賈母正要發(fā)話,忽聽得外頭環(huán)佩叮當(dāng),人還不曾轉(zhuǎn)過屏風(fēng),那聲音便銀鈴也似傳了過來:“我怎么聽著太太好似念叨了我一嘴?”
話音落下,王熙鳳笑吟吟轉(zhuǎn)過屏風(fēng),上前一一見了禮,這才起身道:“無怪今兒個一直噴嚏個沒完,想來也是太太念叨的。”
賈母哈哈大笑,指著鳳姐兒道:“正說你呢,聽說你虧了銀錢?”
鳳姐兒眨眨眼,嗔道:“老太太哪里聽來的?”
賈母也不點王夫人,只道:“還用人說?這闔府都傳遍了?!?/p>
鳳姐兒掩口笑道:“那不過是糊弄外頭的說辭,偏老太太當(dāng)了真。”
賈母訝然不已,道:“這說辭還有內(nèi)外之分?”
鳳姐兒上前笑道:“老太太不知,遠(yuǎn)兄弟自是被那姓孫的塾師哄了的,可遠(yuǎn)兄弟伶俐,前幾日忽而窺破那人行跡,轉(zhuǎn)頭跑了一身汗回來,緊忙與大老爺、我都交代過了,說那回執(zhí)盡快轉(zhuǎn)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