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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兒就道:“要回的。不過這邊廂也要留人,大抵是二奶奶留下坐鎮(zhèn)。呀,說不得遠大爺也要一并留下來呢?!?/p>
陳斯遠笑著說:“我大抵要多留一日,后日好友成婚,不好錯過了?!?/p>
苗兒抬眼盯著陳斯遠,不知為何,忽而羞得垂下螓首來。陳斯遠此時無心忖度著丫鬟想的是什么,只道:“夜深了,苗兒姑娘快去回話吧?!?/p>
“嗯,”苗兒屈身一福,又猶豫著道:“往后大爺叫我苗兒就是了?!闭f著一甩發(fā)梢,抬手遮了臉面羞答答而去。
陳斯遠隨手關了房門,返身端坐床頭暗自思忖:那寶珠也不是個傻的,想來會順遂吧?
靈堂里。
賈家宗親各去安置了,只寶珠與幾個仆婦留下來守靈。
依著規(guī)矩,寶珠須得守足了三日法事。這會子寶珠已然拿定了心思,不拘如何,明兒個便與賈珍說,自個兒要留在鐵檻寺為‘義母’守著。
可先前那西府的大太太莫名其妙來了一遭,還偷偷塞了物件兒,說了幾句莫名其妙的話。
那物件兒不好露出行跡,寶珠便將其掖在腰間。此時眼見四下仆婦困倦的點頭連連,她便悄然背轉(zhuǎn)身形,緩緩將物件兒自腰間掏出。
那物件兒是油紙裹著的,展開來內(nèi)中是一些白褐色粉末,另有絹布裹著兩枚藥丸。寶珠依言屏住呼吸,趕忙將東西重新纏裹了塞回腰間。
暗自思忖著,這東西果然有用?的確會有人在后頭接了自個兒?自個兒這一出去又是死是活?
忽而拳頭攥緊,想著留在鐵檻寺里也不過是拖延時日,對方費了這般大心思,連西府大太太了請了來說項,自個兒何不賭上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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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次日一早,賈母、王夫人一應人等回返,寶玉自然隨行其中。倒是那秦鐘留了下來……好歹也是姐弟,秦家總要留個人下來看著法事。
果然與苗兒說的一般無二,鳳姐兒留下來坐鎮(zhèn),因著鐵檻寺空置了屋舍,便從饅頭庵緊忙搬了回來。
這一日陳斯遠早間跟著忙亂一陣,中午窺得空隙,推說四下走走,便從鐵檻寺出來。行不多遠,閃身便進了后頭的樹林里。
陳斯遠踱步而行,四下找尋蹤跡,忽而聽得頭上枝葉搖動,抬眼便見馬攀龍與徐大彪自樹上跳落下來。
陳斯遠上前見禮:“見過二位哥哥,兩位哥哥昨兒個夜里——”
馬攀龍擺手道:“咱們混行伍的,風餐露宿本是平常。遠兄弟,那人可找見了?”
陳斯遠點頭,蹲踞下來,拾了樹枝便在地上畫將起來。隨即指點著道:“靈堂在此,她在西北角歇息,二位哥哥便在此處接應了。”
馬攀龍道:“墻高一丈,虧得咱們預備了飛爪,只是女子體弱,說不得須得讓大彪翻進去幫襯一把。”
陳斯遠道:“二位哥哥接了人,依計行事?!鳖D了頓,又道:“明兒個我代五哥好生喝一頓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