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喜事
賈家的局面,大抵是賈母拉攏老家奴,又籠絡了鳳姐兒,而后靠著鳳姐兒、邢夫人來壓制王夫人。
薛姨媽是王夫人的嫡親姊妹,二人自然而然合在了一處。這會子賈母靠著賴家等老家奴將榮國府各處關要緊緊抓在手中,逼得王夫人吃齋念佛,王夫人又怎會甘心?
薛姨媽、王夫人姊妹兩個私底下計較一番,干脆定下了籠絡之策。怎么籠絡?須知這婆媳宅斗里,家奴中沉默的才是大多數(shù)。
于是一開始薛家四下撒銀錢,隨即覺著行跡彰顯,有些太過顯眼;而后逐漸就演變成了開設賭局。
贏了,自然記得薛家的好兒;輸了,還輸多了,薛家干脆減免債務。左右這天下就沒有坐莊的會真?zhèn)€兒輸了去。
便有如此前的‘金玉良緣’怎么四下流傳的?再比如前些時日自個兒與黛玉的婚約怎么就沸沸揚揚起來?只怕這后頭都是薛家興風作浪,王夫人則推波助瀾。
陳斯遠心下玩味,真是不來榮國府不知內情啊。他此前不拘是讀原文還是看影視劇,關注的都是兒女情長,又哪里會想到此間斗得如此激烈?
不過于他而言倒是好事一樁。
薛家、王夫人都想促成‘金玉良緣’,自然巴不得自個兒早些娶了黛玉。
陳斯遠不禁暗忖,刻下怕是賈母視自個兒為眼中釘、肉中刺,倒是王夫人乃是天然盟友啊??上戏蛉艘恢迸c王夫人不對付,他倒是不好登門拜訪,只能私底下勾兌了。
尋思間,外頭忽而傳來叫門聲。紅玉、香菱趕忙去瞧,過得好半晌香菱才回返,與陳斯遠道:“是那位吳嬤嬤來了?!?/p>
陳斯遠戲謔道:“又來做好人?”
香菱掩口而笑,道:“還了兩吊錢,蕓香那傻丫頭瞧著就差給人家磕頭了。”
陳斯遠哈哈笑道:“確實有些傻,這是被人賣了還給人數(shù)錢啊?!?/p>
頓了頓,又道:“香菱倒是聰慧,平日里是不是什么都瞧清楚了,只是悶在心里不說?”
香菱略略訝然,嗔道:“大爺這話說的,我便是想說又與誰說去?”
是了,她現(xiàn)在跟在薛姨媽、寶釵身邊兒,極少與賈家丫鬟、姑娘往來,可不就要悶在心里?
陳斯遠笑了笑,轉而說道:“回頭兒你教教紅玉、蕓香識字,蕓香隨她去,紅玉是個周全的,往后不識字也是一樁麻煩事兒?!?/p>
“嗯,知道了?!?/p>
陳斯遠又道:“那幾卷書冊快看完了吧?”
香菱道:“還差一些,有些都看不懂呢。怎么,大爺要教我作詩了?”
陳斯遠本要開口應承下來,忽而想起黛玉來,便轉而說道:“我只怕不會教人——”這倒是實話,他那詩詞多是抄的,讓他自己做,只怕連三春都比不過?!啊贿^你可是可以自個兒尋個師父?!?/p>
“師父?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