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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事有反常（第5頁）

雪雁點頭道：“嬤嬤說的是……再說賴家的孫兒是什么德行？遠大爺又是什么品行？莫說不是遠大爺做的，便是真打了，也是那人活該！”

紫鵑笑道：“嬤嬤與妹妹說的在理，我方才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鳖D了頓，又看向黛玉：“姑娘以為呢？”

黛玉撂下書冊，瞥了其一眼道：“你們愛嚼舌便私底下嚼舌去，怎地扯上我了？”

此言一出，王嬤嬤與紫鵑、雪雁便不再提及此事。黛玉重新捧起書卷，卻一直不曾翻頁。

方才晚飯時，外祖母時不時偷眼觀量自個兒，黛玉心思敏銳，又怎會不知曉？

略略思忖，便知外祖母是存心要敗遠大哥人品，奈何遠大哥有理有據(jù)，生生將賴嬤嬤噎得無話，這才將此事輕飄飄揭過。

外祖母為何這般做？大抵是想著讓她心生厭嫌，來日徹底否認了婚書吧？

黛玉到底差著年歲，這會子也鬧不清楚，賈母此舉到底是想要撮合她與寶玉，還是奔著林家大房的家產(chǎn)了。

夜涼如水，黛玉心下煩悶起來，盯著書卷怔怔出神，心下紛亂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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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zhuǎn)天清早，紅玉提了食盒回來，又避開柳五兒，悄然將一張紙箋遞給了陳斯遠。

陳斯遠納罕著接過來，紅玉觀量著柳五兒到書房里打掃，便低聲道：“雪雁塞過來的，說是林姑娘前兒個便寫好了，誰知一直不曾得空送來?！?/p>

黛玉送的紙箋？陳斯遠展開來觀量一眼，便見其上字跡娟秀，寫著：莫愁千里路，自有到來風。

內(nèi)中安撫之意不言自明，陳斯遠思量半晌，只大抵記得這兩句好似出自唐詩，卻一時忘了是誰的詞句。

陳斯遠心下竊喜，想來自個兒在林妹妹心中有了些許分量，不然又怎會送紙箋來安撫？

當下用了早點，到得書房里提筆落墨，寫下一篇詩來，吹干墨跡交給紅玉，囑咐道：“得空給雪雁送去?！?/p>

紅玉笑著應下，又伺候著陳斯遠穿戴齊整，這才去拾掇食盒。

陳斯遠出得正房，便見小丫鬟蕓香提了個紙鳶杵在庭院里。

陳斯遠上前問道：“哪兒來的紙鳶？”

蕓香也是一頭霧水，搖頭道：“我也不知，方才正灑掃著，便見這紙鳶從天而降，險些砸到腦袋呢?！?/p>

陳斯遠定睛觀量，那手中的紙鳶說是紙鳶，實則是竹篾為骨、絹紗縫制，臉盆大蝴蝶樣式，瞧著有幾分褪色，下方又墜了兩個哨子。

略略動了下，便見那蝴蝶翅膀來回扇動。

這是軟翅風箏，又有哨子，瞧著是江南樣式？陳斯遠扭頭觀量了一眼隔壁梨香院，隔著兩道墻也不見內(nèi)中動靜。

蕓香順勢看過去，合掌恍然道：“是了，定是鶯兒一早兒偷偷放的，不知怎么斷了線?！?/p>

鶯兒？

陳斯遠暗忖，只怕是寶姐姐才對！薛家管束下人素來嚴厲，不得寶姐姐準許，鶯兒哪里敢大早晨的放紙鳶？

陳斯遠隨手將紙鳶丟給蕓香，笑道：“想來是沒人要了，你瞧著處置吧。”

蕓香也不嫌棄，喜滋滋道：“這紙鳶瞧著就極好，回頭兒我尋了顏料勾勒了，瞧著跟新的一樣！”

陳斯遠也不管蕓香如何，抬腳出得小院兒，自后門出來乘了馬車便往國子監(jiān)而去。

眼看就是寶姐姐生日，陳斯遠正不知送什么賀禮呢，這倒是給了其靈感。

這日到得國子監(jiān)里，雖一早便有博士督促早讀，率性堂里眾人卻俱都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