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堂中相見,因私下親昵便免去了繁文縟節(jié)。寶姐姐笑著道:“只是讓你別壞了寶兄弟的好事兒,誰知你竟真?zhèn)€兒關(guān)門閉戶了……這會子可憋悶了?”
陳斯遠故作書呆子狀,輕笑道:“還好,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古人誠不我欺啊?!?/p>
寶姐姐正要說話兒,陳斯遠就道:“這不,讀著讀著便有顏如玉來了?!?/p>
寶姐姐頓時俏臉兒一紅,心下卻極為受用,面上卻往旁邊掩口而笑的紅玉身上一掃,嗔怪道:“都在呢,偏你要亂說。”
陳斯遠哈哈一笑,撩開衣袍落座,笑著問:“夏家走了?”
寶姐姐也落座,接過五兒送上的溫茶,也笑道:“才走,寶兄弟一路送出儀門,瞧那樣子簡直是望穿秋水。待回神又蔫頭耷腦沒了精神頭兒,我看啊,這二人倒是瞧對了眼兒?!?/p>
這卻出乎陳斯遠的意料,趕忙細問內(nèi)情。寶姐姐雖不曾一路跟隨,可席間卻是眼瞧著二人語笑嫣嫣的,當(dāng)下便將席間情形說了一遭。
陳斯遠心下暗忖,料想夏家一介商賈,甫一進得榮國府自是對賈家門楣敬畏不已,是以夏金桂多有收斂;再者,賈家與薛家不同,薛家門
走漏風(fēng)聲
陳斯遠鄭重朝著馬攀龍一拱手,道:“多謝大哥告知!大嫂子之子蘭哥兒如今每日去我那新宅讀書,若出了意外,我還真不知如何交代。
領(lǐng)則,那二位兄長如今可得空?”
馬攀龍道:“單只錢飛虎、徐大彪怕是應(yīng)對不了,陳兄弟不若廣募好手,設(shè)下天羅地網(wǎng)將那賊子一舉拿下。否則,這千日防賊……要不得啊。”
“是極是極。”
匆匆交代幾句,那馬攀龍另有要事在身,當(dāng)即別過陳斯遠匆匆而去。
陳斯遠心下暗嘆,此番又要多事了!
這外人算計賈蘭,了不起悶在榮國府不出去就是了,就怕李紈廣有錢財之事傳進了賈家人等耳中啊。
那賈赦還好說,到底隔著房呢,又要顧忌賈母,心下艷羨卻別無他法;倒是掌家的王夫人,如今為了銀錢正一腦門子官司呢……說不得便要行那去母留子之事啊。
因生怕賈蘭著了道,是以陳斯遠也不回榮國府了,匆匆便往自家新宅而去。
這日尤二姐去城外看望尤老娘,晴雯與曲嬤嬤等去街面上采買針線,家中只尤三姐在。
眼見陳斯遠這個時辰匆匆而來,尤三姐趕忙來迎,見了面便納罕道:“哥哥怎么這會子便來了?”
“一言難盡?!标愃惯h趕忙往大門旁塾中瞧了一眼,眼見賈蘭正搖頭晃腦的背書呢,頓時暗自松了口氣。
當(dāng)下也不瞞著尤三姐兒,便將緣由大略的說了一通。
尤三姐兒頓時唬得變了臉色,低聲道:“這可了不得!蘭哥兒是大嫂子的眼珠子,若是有個閃失,只怕大嫂子便要尋人拼命啊?!鳖D了頓,又道:“家中除去蔣五,另有四、五個得用的小廝,全都年輕力壯,過會子哥哥點齊了人手護著蘭哥兒回榮國府,這幾日可不好再出來了?!?/p>
陳斯遠頷首應(yīng)下,又道:“這會子不便說緣由,待我領(lǐng)走了蘭哥兒,妹妹再尋先生說個分明?!?/p>
尤三姐道:“自當(dāng)如此。”
當(dāng)下陳斯遠挪步塾前,與那先生廝見一番,探手招呼蘭哥兒,說道:“快將書本拾掇了,家中有事,你須得快些回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