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輩子太短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陳斯遠本以為賈璉最難應(yīng)對,誰承想賈璉公子哥習(xí)性,只道聽途說一嘴,全然不曾真?zhèn)€兒查訪;反倒是這賈雨村……這人往后官至兵部大司馬,又豈能是簡單人物?
只怕以陳斯遠的道行,見了賈雨村的面就要泄底。
“???怎會如此?”邢夫人聞言頓時慌亂起來。
前番戰(zhàn)戰(zhàn)兢兢到底遂了心愿,如今雖說脈象不顯,可只要這小賊留在府中,她早早晚晚都能得償所愿。如今眼見他要走,邢夫人一時間自是心下不舍。
因是邢夫人就道:“要不……要不我過會子尋了老爺仔細掃聽掃聽?”
“你?可別了。”陳斯遠嘆息著牽了邢夫人的手道:“你心機、城府都不足,只怕說多錯多,別賈雨村還沒來,反倒你這兒露了行跡。到時候惹了大老爺起疑,我能一走了之,到時候你怎么辦?”
邢夫人一琢磨也是,也跟著陳斯遠唉聲嘆氣起來。
都道‘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又有‘愚者千慮必有一得’。邢夫人胡亂思忖半晌,忽而說道:“咦?你說……林如海又沒得回信,這才沒跟賈雨村說——這樣說辭能不能含混過去?”
“嗯……嗯?”
對??!
怎么忘了這一茬?林如海給陳家寫了書信,可轉(zhuǎn)頭便被‘狠毒繼母私下扣了’,林如海沒得陳家回信,不跟賈雨村提及此事也是尋常啊。
細細思忖,沒毛??!
再者說了,只待賈璉一回來,因著黛玉婚事,怕是賈赦便要與賈母斗法。若各有婚書也就罷了,孝道大過天,賈赦再如何也拗不過賈母去。偏生賈璉丟了婚書,只怕此事還有的周旋呢。
到時就算賈雨村登門,只怕賈家也不好提及此事,定會含糊遮掩過去!左右黛玉、寶玉這會子年歲還小,不用急著議定親事。
陳斯遠想明此節(jié)不由得大喜過望,禁不住上前捧了邢夫人的臉兒重重親了一口,隨即大笑道:“往后誰說你沒腦子我跟誰急!”
邢夫人起先還笑著,待聽得此言頓時變了臉色:“哈?這話誰說的?”
陳斯遠趕忙含混道:“你處處依著大老爺,回回在老太太跟前吃癟,下頭婆子可不就胡亂嚼舌?”
此言自是惹得邢夫人破口大罵了一番。
陳斯遠心緒大好,只趁機上前揩油。邢夫人被磋磨得難受,便將他一把推開,說道:“不好胡鬧?!?/p>
頓了頓,又道:“還有七、八日,且看月信來不來再說?!?/p>
陳斯遠故作失落,邢夫人又于心不忍,笑道:“往后你隔三差五來了,自去尋那兩個小蹄子就是了。今兒個我與她們說了,香菱不在,新來個柳五兒病嬌嬌的,肩不能擔、手不能提,便讓她們兩個閑暇了去你房里幫襯著?!?/p>
陳斯遠又不是直男癌,聞言嘆息道:“便是十個八個丫鬟加起來,又哪里比得上你一根手指頭?”
雖明知這話是哄人,可邢夫人依舊嬌笑不已。
二人纏磨了一陣兒,邢夫人頓時媚眼如絲,可念及腹中情形,到底將陳斯遠攆了出去。
這日陳斯遠本要去看看好兄長馬攀龍,當下也不回小院兒,徑直在馬棚取了馬匹便往外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