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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事有反常（第3頁）

鳳姐兒不在，大丫鬟鴛鴦便應(yīng)了下來。

陳斯遠(yuǎn)拱手作別，略略瞥了一眼黛玉與寶釵，轉(zhuǎn)身灑然而去。

他一走，邢夫人也坐不住了，起身道：“今兒個只覺身子沉，若不是賴嬤嬤來告狀，我也不會急切趕來。此間事了，老太太，我也告退了?！?/p>

賈母沉著臉含混應(yīng)了一聲，目視邢夫人趾高氣揚(yáng)而去。邢夫人一走，賴嬤嬤自覺沒臉兒再留下去，只得訕訕告退。

卻說陳斯遠(yuǎn)領(lǐng)著紅玉自后頭穿堂出來，紅玉便忍不住笑道：“我害怕大爺吃了虧呢，誰知三言兩語便讓賴嬤嬤啞口無言。”

陳斯遠(yuǎn)笑道：“莫非你以為我是個拙嘴笨舌的？”

紅玉笑著搖頭，道：“這平素能說，與吵架能說是兩回事。有的人平時說起話來頭頭是道，偏生吵架時只知粗著嗓門起調(diào)子，說來說去也說不到點(diǎn)子上?！?/p>

陳斯遠(yuǎn)道：“我可沒吵，方才不過是講道理罷了?！?/p>

他心下暗忖，那賴尚榮心性陰毒，非得斷了其仕途不可，否則此事不算罷休。待來日尋了陶監(jiān)丞計較一番，大不了多砸些銀錢就是了，總要絕了后患。

另一邊廂，邢夫人沒急著乘轎，出了垂花門緩步而行，不片刻先是瞥見后出來的賴嬤嬤，邢夫人自是免不了冷嘲熱諷一番，直把那老虔婆臊得垂頭喪氣、倉惶而去。又過須臾，王夫人這才領(lǐng)了丫鬟、婆子追上來。

妯娌兩個對視一眼，紛紛暗自欣喜不已。

老太太為何說一不二？除去孝道，一則仰仗了賴家這等老家奴，二則靠著平日能服人。此一番既揭了賴嬤嬤臉面，也讓老太太無功而返。

雖說有鴛鴦轉(zhuǎn)圜，老太太瞧著并未有所失，可放在眾人眼里，老太太興師動眾尋了陳斯遠(yuǎn)而來，卻讓其好端端回轉(zhuǎn)，這本身就有失威信！

這有一就有二，待來日賈母威信日損，王夫人還擔(dān)著掌家的名號，你說到時候那些墻頭草會聽誰的？

妯娌兩個當(dāng)面不說說了幾句閑話，彼此遞了個眼神，這才暢快著各自散去。

卻說賴嬤嬤倉惶出來，過了儀門便尋了賴大計較。

賴大先前往后頭查看庫房，回來方才聽說賴嬤嬤急匆匆往榮慶堂告狀去了，旋即又聽聞賴尚榮被歹人毆傷，斷了胳膊。這會子賴大家的正尋賴大計較，待賴嬤嬤一來，婆媳兩個哭鬧不已，吵嚷得賴大頭疼不已。

待賴嬤嬤說完，賴大便問：“母親糊涂?。〈耸聼o憑無據(jù)的，怎好隨意攀誣？如今被那姓陳的反咬一口，來日便查出果然是其動的手，只怕咱們也不好聲張了?！?/p>

這等事兒怎么查？名義上那陳斯遠(yuǎn)可是主子，莫說人家有理，便是隨意打了賴尚榮一頓，賴家還真?zhèn)€兒能往衙門告狀去不成？

真要是告了，那賴家還想不想在賈家待了？

所以即便要查，也只能私底下查。偏生賴嬤嬤因此吵嚷了一回，來日便是真尋到了明證，哪里還敢攪擾老太太？

賴嬤嬤啜泣道：“莫非榮哥兒這胳膊白白的斷了？”

賴大哪里還管得了賴尚榮？賴嬤嬤這一鬧，自是惹得大房心下不快，先前送去的那一千兩就等于打了水漂，說不得還要預(yù)備一份孝敬來安撫賈赦。

且先前實(shí)在小瞧了那姓陳的，全然沒想到此人手段這般凌厲！若賴尚榮再去國子監(jiān)，說不得還會著了人家的道兒！

賴大便思量道：“為今之計，那國子監(jiān)不去也罷?！?/p>

“當(dāng)家的！”賴大家的頓時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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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有反常

賴大眼睛一瞪，說道：“咱們這回得罪死了遠(yuǎn)大爺，榮哥兒再去國子監(jiān)還能討得了好兒？與其如此，莫不如不去了。了不起來日多拋費(fèi)一些銀錢，給榮哥兒買個官缺就是了。”

賴大家的愁眉苦臉，思量半晌方才嘆息著應(yīng)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