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便將一角銀子要遞過來,陳斯遠趕忙后退,拱手道:“姨娘快收回去吧,如今這藥還不曾發(fā)賣,老……額,姨娘用著合意,只消事后將效用說與我知曉就是了?!鳖D了頓,又道:“若真?zhèn)€兒發(fā)賣,只怕要賣這個數(shù)呢?!?/p>
眼見陳斯遠比劃出一根手指來,趙姨娘駭然道:“一兩銀子一瓶?誒唷唷,這丹丸果然金貴?!?/p>
陳斯遠愕然,咳嗽一聲兒道:“姨娘怕是誤會了,我說的是一枚丹丸。”
趙姨娘駭?shù)没羧欢?,滿面驚愕道:“一兩銀子一丸?天爺誒,這丹丸是金子做的不成?”
陳斯遠笑而不語。趙姨娘心下恍然,只道這丹丸不是賣給尋常人等的,當下訕訕,再不好提給銀子之事。
又盤桓了一會子,眼見陳斯遠答對得等,并不曾小覷了她去,這往后平白討丹丸的話便說不出口了。又含混著說了效用,這才起身領著小丫鬟離去。
人方才走,紅玉便臉色難看地入得內(nèi)中,與陳斯遠道:“大爺,那趙姨娘是不是太過拿喬了?”
陳斯遠笑著說道:“你與她計較個什么?不看僧面看佛面,沖著三妹妹我也不好與其鬧起來。”
紅玉點了點頭,又道:“我方才瞧著趙姨娘憂心忡忡的,大爺方才說什么了?”
陳斯遠便道:“我說那丹丸值一兩銀子一丸?!?/p>
紅玉眨眨眼,頓時掩口笑道:“大爺這話一出,她往后可沒臉子再來討要了?!?/p>
陳斯遠笑著頷首,恰此時又有苗兒尋來,入得內(nèi)中也不避諱,徑直道:“哥兒,太太問哥兒那藥可還有?若是有,還請哥兒再給一些?!?/p>
陳斯遠權當是讓賈赦、賈政試藥了,便又取了一瓶來,待交給苗兒,又低聲說道:“你回去與姨媽說,問問效用如何,我也好回頭改了方子?!?/p>
苗兒吃吃笑道:“這話太太只怕是問不出口……不過這十來日光景,除去有一日大老爺醉了酒,余下十來日都不曾消停呢?!?/p>
陳斯遠笑著頷首,心下暗忖,這等私密事兒須得親自問過賈赦才好。嘖,就怕大老爺?shù)綍r為了臉面不說實話啊。
思量著不好總讓苗兒白跑,陳斯遠便命紅玉取了兩匹紗來,給了苗兒、條兒一人一匹。
苗兒喜滋滋應下,這才告退而去。
此時業(yè)已臨近晚點,紅玉正要去廚房取晚點,誰知薛蟠又尋了過來。
這廝入得內(nèi)中也不客氣,咕咚咚連飲了兩盞茶,蹙眉說道:“遠兄弟快些從哪鳥國子監(jiān)肄業(yè)才好,我?guī)状我獊韺つ悖急粙寢?、妹妹攔下?!?/p>
陳斯遠沒接茬,反問道:“文龍兄這些時日都在打理營生?”
薛蟠擺了擺手:“營生有老掌柜的打理,我不過是掌個總。這些時日蓉哥兒拘在寧國府出不來,只好每日家隨著璉二哥廝混,倒是結識了不少朋友,待遠兄弟得空,咱們一道兒耍頑。”
“好啊。”陳斯遠虛應了一嘴。
那薛蟠是個藏不住心事兒的,忽而扭捏道:“這個……我聽聞遠兄弟這兒有一味靈丹妙藥?這個……剛巧我有一友人,這床笫之間有些無力……”
陳斯遠存心逗弄,不禁肅容道:“哦?那文龍兄不若請了此人先行往鶴年堂看過郎中,不然這丹丸可不好胡亂吃啊?!?/p>
“?。窟€要瞧郎中?”
陳斯遠道:“這腎虛有陰陽之別,所用藥物自然也有差別?!?/p>
薛蟠瞪著牛眼怔了半晌,這才扭捏著道:“我那友人不大方便……且遠兄弟這丹丸不是大老爺與姨夫都吃得嗎?”
“這卻不好一概而論了,兩位到底有了年歲,這癥狀大抵都能應上……卻不知文龍兄那朋友庚齒幾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