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省的了?!?/p>
待送走了玉釧兒,紅玉思量了下,又提著燈籠往東跨院走了一遭。她倒是沒進三層儀門,只與秦昱家的說了陳斯遠醉酒之事。那秦昱家的往內中稟報一聲兒,半晌回轉三層儀門前,只說大太太知道了。
紅玉又提著燈籠回返自家小院兒,入得內中便蹙眉道:“也不知怎的了,怎么一個兩個都要尋大爺?”
香菱、柳五兒俱都搖頭費解,紅玉身后忽而傳來響動,她扭頭便見小丫鬟蕓香賊頭賊腦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紅玉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教訓道:“跟誰學的這般鬼祟?有話就說。”
蕓香嬉笑一聲,巴巴兒跑進正房里,壓低聲音作怪道:“我倒是知道一二,東跨院那邊,聽說大老爺與璉二爺去下頭莊子盤賬,拿了三個不老實的莊頭,嚇得戴管事兒下晌時跑去大老爺外書房外跪了好半晌;”
說話間略略蹙眉:“太太處我倒是不知,不過姨太太那邊我倒是知道。頭晌時有個姓張的老掌柜來了一遭,也不知怎地,姨太太就高興了,吩咐了小廚房預備酒宴。可不知為何,轉頭兒又打發(fā)同貴姐姐去廚房,說還是照著往常,那酒宴若沒做就不做了?!?/p>
紅玉癟嘴道:“這沒頭沒尾的,誰知是怎么回事兒?”
蕓香眨巴著眼睛道:“大爺定知道些內情,我說與大爺,大爺定能忖度出一二來?!?/p>
紅玉心下一怔,暗忖可不就是這么回事兒?當下卻打發(fā)蒼蠅一般擺擺手,道:“學什么不好,偏學人家嚼老婆舌,小心來日嫁不出去!”
蕓香癟著嘴跑了出去,隨即嘟囔道:“我還不想嫁呢,左右大爺也能養(yǎng)我一輩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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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格子巷。
(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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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比我還急
陳斯遠醒來時,方才晨曦微明。睜開眼便見一對小巧菱腳抵在自個兒胸口,指甲上涂了鳳仙汁,可謂‘龍金點翠鳳為頭,襯出蓮花雙玉鉤’。
陳斯遠恍惚了一陣,待瞧清室內情形,這才知曉乃是晴雯處。回想昨日,只依稀記得自個兒推杯換盞、來者不拒,也不知何時便喝斷了片兒。
打了個哈欠,陳斯遠心生戲謔,禁不住探手在那菱腳足心撓了撓。那一對菱腳立時縮回了錦被,旋即便有晴雯揉著眼睛窸窸窣窣起身,與陳斯遠對視一眼,不禁蹙眉嗔怪道:“大爺起了?”
陳斯遠眼見晴雯紅了一雙眼睛,頓時納罕道:“我倒是醒了,怎么你瞧著倒是沒睡醒的樣子?”
晴雯癟嘴道:“大爺還說呢!”
昨兒握著她的菱腳不撒手,晴雯挪騰了好一陣方才褪去衣裳,干脆與陳斯遠來了個手足相抵。本道能安生睡一覺,誰知陳斯遠睡著了也不消停。起先晴雯還當陳斯遠藏了什么物什頂著自個兒,待回想起冊子上的情形,頓時羞得不敢動彈。
其后夜里陳斯遠嚷著要水,晴雯又折騰了兩回,算算寅時方才睡下,這會子方才卯時,可不就沒睡好?
晴雯有心嗔怪,張張口卻不好說出來,便困乏著起身,趿拉了鞋子,道:“大爺可是口渴了?”
“是有一些?!?/p>
晴雯便去外間倒了一盞溫茶來,一邊廂伺候著陳斯遠喝了,一邊廂說道:“就怕大爺口渴,昨兒個特意囑咐嬤嬤生了熏籠,鐵皮茶壺一直放在熏籠上熱著,這會子還溫熱著呢。”
陳斯遠笑著應下,正要起身,便見頭疼欲裂。晴雯趕忙湊過來為其揉捏了一番,又道:“曲嬤嬤預備了醒酒湯,我去給大爺端一盞來?!?/p>
當下披了衣裳,急匆匆而去,須臾便哆哆嗦嗦端了一盞醒酒湯回來。
陳斯遠一手接了湯碗,一手扯了晴雯上炕,說道:“如今早晚寒涼,你穿這么少,小心來日染了風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