篆兒頓時眼睛一亮,扯著邢岫煙道:“姐姐,咱們?nèi)デ魄瓢?!?/p>
邢岫煙正猶豫著,那伙計便壓低聲音道:“我是瞧姑娘面善才說的,店里好些首飾幾錢銀子就能到手,真真兒是機不可失啊?!?/p>
邢岫煙蹙眉道:“你這說得我愈發(fā)起疑,莫不是拿了銅鐵唬弄人吧?”
伙計眨眨眼,賭咒發(fā)誓道:“鄙店素來貨真價實,但有哄騙,只叫我出門就遭雷殛了!”
見他這般說了,一旁篆兒又催促不斷,邢岫煙這才將信將疑進了內(nèi)中。
那伙計殷勤隨在一旁,逐個介紹。邢岫煙不過掃量一眼便緩步往后頭瞧去,走著走著,她忽而停步,抄起一根梅花金簪來若有所思。
伙計扭頭看了眼掌柜的,見掌柜的點頭,這才笑道:“姑娘好眼力,這是積存的梅花鎏金簪,算算是五年前的樣式了,如今只要四錢銀子就賣?!?/p>
篆兒心下暗喜,面上卻道:“太貴太貴,外間不過三錢,你這處為何要四錢?”
伙計咬牙道:“那就三錢,只當賠本賺吆喝了?!?/p>
邢岫煙略略捏了捏金簪,先是瞧了瞧伙計,又瞥了眼掌柜的,見二人都盯著自個兒,她便輕輕放下了金簪。
伙計頓時急了,道:“這,姑娘可是不合意?這梅花鎏金簪可是難得啊?!?/p>
“鎏金與純金我還是瞧的出來的,”邢岫煙笑著道:“那你不如告訴我,究竟是得了誰的吩咐?”
“???”伙計愕然,禁不住去看掌柜的。
掌柜的捂臉嘆息一聲,擺擺手趕蒼蠅一般打發(fā)了伙計,上前笑著拱手道:“姑娘心細如發(fā),不錯,方才鄙人的確得了一位公子囑托?!碑斚碌曛鞅銓㈥愃惯h情形略略說了。
邢岫煙本就聰慧,只聽了一耳便知那人定是陳斯遠。
于是邢岫煙略略癟嘴,心下先是氣惱,又說不出的熨帖。暗忖,表弟定是瞧見自己窘迫,又生怕傷了自個兒臉面,這才如此行事?
她思量著緩緩抄起那梅花金簪,暗想舊的丟了也就丟了,這新的自然極好。隨即與那掌柜的道:“這般說來,銀錢早就給付了,我是不是不用再付銀錢?”
掌柜的愣了下,笑道:“不錯,姑娘說的極是。”
邢岫煙點點頭,道:“那人是我表弟,生怕傷了我顏面。過會子他來,你只管告知他我用三錢銀子買了就是?!?/p>
掌柜的哭笑不得,道:“鄙店本小利微,這簪子攏共也賺不了三錢銀子,若是姑娘那表弟要我找還該怎么辦?”
邢岫煙露齒一笑,道:“他?他才不會呢?!?/p>
她將梅花金簪包好收攏了,本待轉(zhuǎn)身領了篆兒而去,走了一步又停下,返身回來道:“我只五錢銀子,卻不知能買個什么物什做回禮?”
掌柜的撓頭半晌,道:“鄙店倒是有一些岫巖玉物件兒,姑娘不若瞧瞧?”
邢岫煙應下,瞧了好半晌,方才選定了一條岫巖玉的腰帶,將那手頭的五錢銀子花了個干干凈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