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力士見狀,趕忙朝李琚沖了過來,神色急切地勸道:“殿下,身為人子,您豈可將圣人的氣話當(dāng)真?如此豈不是將您自己置于不孝,將圣人置于不慈之境?快停下,快停下啊?!?/p>
李隆基怒聲道:“高力士,站住,讓他脫!”
高力士腳步一頓,不敢再上前,整個人都快哭了:“殿下不可,不可啊。”
李琚沒有多言,一把拽下進(jìn)賢冠,隨后將腰帶上所系的金魚袋扯了下來,旋即將身上的郡王袍服脫下,最后,更是干脆連帶著腳上金絲藕云靴也脫了下來。
“殿下,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圣人也是為您好,您為何就不能向圣人服個軟呢?”
高力士急得跳腳,連聲勸阻,比兩個當(dāng)事人還急。
沒辦法,不急不行啊。
今日要是讓李琚就這么穿著單衣出去,李隆基是皇帝,倒是無所謂,或許沒人敢明著罵他。
但他這個隨侍的大太監(jiān),恐怕就要替李隆基背鍋,受到天下人的口誅筆伐了。
看著高力士急切的模樣,李琚不禁朝他輕輕頷首。
緊接著,他將手里的進(jìn)賢冠,金魚袋,郡王蟒袍朝李隆基展示了一下,問道:“父皇可還滿意?”
李隆基本就已經(jīng)氣喘如牛,見李琚還要朝他展示,更是氣得胸腔一陣翻江倒海。
他紅著眼,顫顫巍巍的抬手指著大殿門,咬牙道:“滾,你給朕滾出去,從今天起,朕就當(dāng)沒你這個兒子,滾!”
李琚聳了聳肩,對于李隆基的威脅與恐嚇完全不當(dāng)回事。
相比歷史上那個一日殺三子的李隆基,今日的李隆基對他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很溫和了。
而且說得更直白一些,他其實(shí)也不是很想要李隆基這個父親。
要不是生物學(xué)上的血緣關(guān)系沒得選,鬼才愿意當(dāng)李隆基這個變態(tài)死老登的兒子。
“父皇保重,兒臣告辭。”
他不再多言,朝李隆基道了句保重,隨手將手里亂七八糟的東西扔到迎上來的宮城力士手里,轉(zhuǎn)身便走。
“殿下三思,三思啊~”
“逆子,逆子啊~”
殿中二人,一人焦急,一人震怒。
李琚來到殿外,望著長安初春的落日,卻只覺得天地尤其廣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