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釵略略沉吟,便將鶯兒掃聽來的信兒說了出來。
薛姨媽聞言納罕不已,說道:“那遠(yuǎn)哥兒還識得嚴(yán)巡撫的幕友?”
“聽說早年曾為其塾師。”
薛姨媽點(diǎn)了點(diǎn)頭,略略思忖便動了心思。那開埠一事可是上了邸報的,做不得假。那人既為陳斯遠(yuǎn)塾師,想來是做不得假?便是有些風(fēng)險,只消倒手一賣,那一成出息豈不是白白就賺得了?
“我的兒,你說——”
不待薛姨媽說完,寶釵立刻道:“媽媽莫要多想。先前那事兒雖平息了,可易地而處,換做媽媽是陳大哥,這會子心里頭能痛快得了?刻下求上門去,不說外人如何作想,沒得讓陳大哥小瞧了咱們家?!?/p>
薛姨媽聞言頓時惆悵不已,嘆道:“你哥哥也是個混的,先前還說得空請遠(yuǎn)哥兒吃酒呢,怎地這些時日又沒了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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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蠅
寶姐姐面上嫻靜,心下哀嘆,若哥哥靠譜,薛家又何至于寄人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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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這日到得酉時眼看天黑,香菱好轉(zhuǎn)了許多,也能略略活動了,陳斯遠(yuǎn)便在書房里教其讀書。
忽而外間有人叫門,紅玉緊忙出去迎了,旋即在院中回道:“大爺,二奶奶、平姑娘來了!”
陳斯遠(yuǎn)不敢怠慢,緊忙出了書房來迎。到得正房門前,便見鳳姐兒領(lǐng)著平兒已然到了眼前。
陳斯遠(yuǎn)上前見禮,鳳姐兒回禮道:“自家兄弟,莫要這般外道了?!?/p>
陳斯遠(yuǎn)笑著引其入內(nèi),分賓主落座又上了茶水,鳳姐兒單刀直入道:“遠(yuǎn)兄弟,不知那事如何了?”
“這……不敢說幸不辱命,只能說成了一半?!?/p>
王熙鳳費(fèi)解道:“這是怎么個說法?”
陳斯遠(yuǎn)面上無奈,解釋道:“二嫂子不知,孫師如今也為難。也不知誰人走漏了風(fēng)聲,各處富商蜂擁而至。這個是托了王府,那個有伯爺站腳,給與不給、多了少了的,一個不好都要得罪人。”
王熙鳳頷首道:“遠(yuǎn)兄弟說的是。那開埠……往扶桑一行,乃是打著燈籠還沒處尋的好營生,各處蒼蠅聞了可不就要撲上去?”
陳斯遠(yuǎn)道:“我與孫師說了說,孫師允了一腳。這個……慚愧,二嫂子頭次請托,我這事就辦的差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