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斯遠道:“雪雁姑娘來是——”
雪雁笑道:“我們姑娘心下感念,正想著尋人兌一些銀稞子留著打賞用,可巧遠大爺就送了金錢來,這倒是省事兒了。可又不好平白拿了去,便打發(fā)我來回送遠大爺一方歙硯?!?/p>
雪雁目光牽引,陳斯遠抬眼便瞧見了書房桌案上的歙硯。
這歙硯產自黃山,自唐時就極為有名,此時更是貢品。瞧那歙硯造型古拙,說不得便是宋、明之物。
論起價值來,只怕遠勝自個兒送的一百金錢。
林妹妹果然心有傲骨……嘖,這小富婆可真大方啊。
陳斯遠便笑道:“正巧,我那硯臺用著不順手,正要去尋一方,不想林妹妹就送了一方來。哈哈,雪雁姑娘代我謝過林妹妹?!?/p>
雪雁笑道:“一準兒帶到?!鳖D了頓,又道:“遠大爺也不用這般客氣,叫我雪雁就是了,我不過是個丫鬟,算哪門子的姑娘?”
紅玉此時笑道:“這卻不好說了,妹妹自小就跟著林姑娘,有人如今私底下都稱副小姐,焉知來日妹妹不是?”
“哪兒有?”
紅玉恍然道:“是了,妹妹這般性情,做不得副小姐,來日一準兒是又一個平兒姐姐??┛┛?/p>
這下雪雁臊了個大紅臉兒!
平兒乃是二奶奶王熙鳳的陪房,歷經九九八十一難這才得了準許,上了璉二爺的床。且二奶奶早就許諾,過二年便抬舉平兒做姨娘。
紅玉拿平兒做比,雪雁又豈不知什么意思?
當下瞥了一眼笑吟吟的陳斯遠,見其眉目比璉二爺堅毅幾分,卻更顯男子氣概,不禁羞得不敢看人。頓足道:“你再渾說,我往后可不敢來了!”
紅玉笑著湊過來,扯了其手兒道:“不過是頑笑話,偏你還當了真?!?/p>
雪雁再不好留下去,匆匆道了別,緊忙就走了。紅玉追著送出去老遠,這才笑著回返。
入內與陳斯遠對視一眼,陳斯遠心下暗贊。虧得紅玉心思伶俐,不然他還不知怎么兜搭雪雁呢。
朝紅玉笑著點點頭,負手進書房里,屈指彈了彈那歙硯,聞之果然有金鐵之聲。心下暗忖,如此也好,與林妹妹有來有往的,日后才好不分彼此。
前面推算了二等丫鬟一年差不多小三十兩,外頭仆役都是一兩銀子的,也管吃穿,但不用一等、二等丫鬟那么奢華。
由此推算,平均一個人的人力成本是二十兩。我看統(tǒng)計賈家上下一千多口,榮國府內三四百口總有的。
加上莊子、鋪面等各處營生,最少五六百口。
主子的開銷就沒法算了,日常的白炭、香料、首飾、吃穿、娛樂,比照起來月例反倒是小頭。
人情往來不好說,不過榮國府人情往來應該不會賠本。一般是東家的物件送西家,西家的送北家。
我參考了明中后期國公,又參考了清前期,大抵估算榮國府一年開銷二三萬左右。網上有估算一年十五萬的,感覺太扯了。查了克勤郡王一年開銷才四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