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姐姐便嗔怪道:“鶯兒說你出來游逛,我還想著過會子你便回了呢,誰知你真?zhèn)€兒尋了來?!?/p>
陳斯遠(yuǎn)笑道:“妹妹不也在此等著嗎?”
寶姐姐道:“那如何能一樣兒?你如今傷勢剛好轉(zhuǎn),可不好再牽動了創(chuàng)口?!?/p>
陳斯遠(yuǎn)道:“那陳芥菜鹵果然有奇效,我如今大好了?!庇殖吨鴮毥憬愕降帽茱L(fēng)處,情意綿綿道:“再說,好幾日不曾說話兒,我心下也掛著妹妹呢?!?/p>
寶姐姐面上頓時綻出笑意來,道:“我每日都去瞧你,也不見你說什么?!?/p>
“那如何能一樣兒?人來人往的,便是萬般心事也不好宣之于口啊?!?/p>
陳斯遠(yuǎn)方才伺候過李紈一遭,這會子正憋悶的緊,眼見寶姐姐秀色可餐的模樣,不禁急色起來。誰知寶姐姐只略略與其親昵,便強(qiáng)行止住,只道:“不可,牽動創(chuàng)口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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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香迷情
陳斯遠(yuǎn)愕然,百般狡辯,偏寶姐姐一概不聽,只認(rèn)了死理兒,任他如何說也沒用。
陳斯遠(yuǎn)頓時沮喪不已,干脆撩開衣袍落座臺階上,苦悶道:“這日子何時是個頭兒???”
寶姐姐掩口而笑,說道:“你且忍著吧,香菱、紅玉、五兒,還有外間的二姐兒、三姐兒,我可是全都交代過了的,總要等你傷好了再想那些有的沒的?!?/p>
陳斯遠(yuǎn)頓時欲哭無淚,暗忖這太過停機(jī)德也不好,往后自個兒豈不多了許多拘束?
心下無奈,陳斯遠(yuǎn)只得與寶姐姐說了會子體己話兒,待夜風(fēng)漸起,寶釵生怕他著了涼,這才被其催促著回轉(zhuǎn)了清堂茅舍。
一夜無話,陳斯遠(yuǎn)果然硬挺著過了一夜。
待轉(zhuǎn)過天來,陳斯遠(yuǎn)清早活動一番,便回了自家撿起書本來溫讀,這且暫且不提。
卻說那邢夫人昨兒個與王善保家的計(jì)較了半晌,心下大抵有了成算,一夜輾轉(zhuǎn)反側(cè),早起拾掇齊整便急不可耐起來,只盼著早些過了辰時。
好不容易捱到用過早飯,她便迫不及待領(lǐng)了丫鬟、婆子往榮慶堂而來。
刻下榮慶堂里鳳姐兒方才答對過賈母,邢夫人進(jìn)得內(nèi)中,那鳳姐兒便順勢告退而去。
賈母眼看邢夫人來了,頓時納罕不已。這大兒媳自打有了四哥兒,便極少往榮慶堂來,此番莫不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那邢夫人面上噙了笑,好一番噓寒問暖,直到賈母面上不耐,這才轉(zhuǎn)入正題:“老太太,我怎么聽著……昨兒個弟妹要將蘭哥兒領(lǐng)回房里教養(yǎng)?”
賈母頓時面上冷了幾分,道:“是有這么回事兒?!?/p>
邢夫人便笑吟吟道:“誒唷唷,這可是好事兒。都說隔輩兒親,只看老太太待寶玉,便知弟妹定會好生教養(yǎng)蘭哥兒。再者,那珠哥兒也是弟妹教養(yǎng)出來的,我看啊,來日蘭哥兒一準(zhǔn)兒有出息?!?/p>
賈母略略蹙眉,說道:“我有些困乏了,大太太若沒旁的事兒——”
昨兒個晚上賈蘭過來哭鬧了一回,賈母有苦難言,只能撿著大道理哄勸了半晌,這才打發(fā)鴛鴦將其送了回去。如今邢夫人又來揭瘡疤,老太太頓時著惱不已。
誰知那邢夫人是個沒眼色的,竟說道:“老太太且讓我說完?!?/p>
賈母冷哼一聲,道:“大太太還有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