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奶奶聽了一遭,只說林姑娘的最上口,便定下了林姑娘是頭名。”
陳斯遠(yuǎn)面上噙著笑意,捉了香菱的柔荑,自是為香菱高興。錯非自個兒,這姑娘來日如何實在不好說,虧得他甫一入府便機(jī)緣巧合將香菱弄到了身邊兒,如今香菱的命運(yùn)自是再與原文中無干。
除此之外,這海棠社一節(jié)自然也變了。
因李紈出了銀錢,探春便推舉其為掌社,而不是原文中那般李紈自薦,惹得探春腹誹了一番;其后鳳姐兒雖說了一番怪話兒,卻聽聞李紈也出了銀錢,立刻道惱不迭;再往后因著香菱、寶琴也在海棠社,李紈、探春再不似原文中那般偏著寶姐姐,請了鳳姐兒做裁判,鳳姐兒胡亂尋了個由頭便定下黛玉的詩為頭名。
如此一來,黛玉自是欣喜,寶姐姐卻也不會不高興——若是定下寶琴為頭名,只怕寶姐姐一準(zhǔn)會氣惱不已。
待香菱止住興頭,笑吟吟去給陳斯遠(yuǎn)打水,陳斯遠(yuǎn)又暗忖。其實何止是這海棠社,只怕眾金釵的命運(yùn)早就改了,往后如何,再不好依著原文忖度。
這日夜里,香菱興致極濃,尋了陳斯遠(yuǎn)極盡癡纏之事,一夜旖旎自不多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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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圣庵。
小巧跨院兒里,妙玉正吃著一碗粳米粥。她卻吃得蹙眉不已,蓋因兩個婆子雖也會開火做飯,卻總比不得大觀園小廚房的滋味。
妙玉素來食不厭精、膾不厭細(xì),這會子自是難以下咽。
丫鬟清梵瞧出自家姑娘心緒,便說道:“姑娘且忍一忍,待過了這陣子,咱們尋了落腳處,再請個手藝好的廚娘來?!?/p>
妙玉輕聲應(yīng)下,道:“你今兒個也去瞧了,可有合意的?”
清梵搖了搖頭,道:“內(nèi)城各處庵堂都不打算發(fā)售,我明兒個打算往外城走一走?!?/p>
此言一出,立時惹得妙玉蹙眉不已。她那孤高的性兒一則是天生的,另一則是故弄玄虛,引得達(dá)官顯貴追捧。
這內(nèi)城才是達(dá)官顯貴匯聚之地,外城又如何比得過?妙玉便說道:“也不拘是庵堂,寺廟道觀都可,大不了多拋費(fèi)一些銀錢改造就是了。”
清梵就道:“那倒是有一處,不過是在東城,不若明兒個姑娘親自去瞧瞧?”
妙玉應(yīng)下,思量著又道:“可問過僧尼了?”
清梵說道:“除去智能兒與碧痕,旁的都說無可無不可?!?/p>
這話問的自然是來日遷了庵堂,其余女尼可要跟隨。
妙玉便道:“那就隨她們?!?/p>
清梵應(yīng)下。妙玉又忍著滋味勉強(qiáng)吃用了一些,便吩咐清梵撤下。
此時業(yè)已入夜,清梵打了水來,伺候著妙玉洗漱罷,便為其鋪了被褥。
待到了二更天,妙玉撂下書卷早早入睡。誰知方才睡下,前頭便有女尼驚呼:“走水啦!”
妙玉正似睡非睡之際,聞聲立時驚醒。清梵緊忙起身為其披了衣裳,旋即快步去正院兒觀量。
過得半晌,清梵唬了臉兒回轉(zhuǎn),說道:“姑娘,側(cè)殿走了水,一眾人等都亂了手腳。”
妙玉嗔怪道:“好端端的怎地走了水?定是值夜的不小心打翻了燈油!”當(dāng)下裹緊衣裳領(lǐng)了清梵便往大殿方向?qū)怼?/p>
臨出門之際,清梵蹙眉扭頭瞧了一眼,正要說些什么,妙玉就催促道:“你還等什么?還不隨我去喚人滅火!”
清梵趕忙應(yīng)下,隨著妙玉往正院兒而去。
卻不料二人才離了跨院,便有兩條黑影翻墻入內(nèi),悄然摸進(jìn)了跨院正房里。
卻說妙玉一來,眾人立時有了主心骨,也不消妙玉吩咐,兩個婆子連帶清梵四下呼喝,又有智能兒、碧痕幫襯,眾女尼兼祧手提,可算將側(cè)殿的火勢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