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交(上)
趙姨娘大罵不止,什么‘黑了心的蛆蟲’‘王八行子’‘白眼狼’一股腦的罵將出來。
那趙國基家的聞言非但不惱,反倒湊過來添油加醋道:“姨娘說的正是道理!此時記起咱們來了,早干嘛去了?不怕姨娘笑話,要不是當(dāng)家的逼著,這一遭我是不想來的。”
趙姨娘就道:“我哥哥就是老好人的性兒,你不用管他,過幾日也就消停了。再說趙亦華這些年跟著寶玉,也不知貪了多少好東西。不過幾百兩銀子,我就不信他拿不出!”
趙國基家的頓時同仇敵愾,數(shù)落了趙亦華一通,這才心滿意足而去。
趙姨娘方才消了氣,轉(zhuǎn)頭小鵲又來回話:“老爺來了!”
趙姨娘‘呀’的一聲自炕頭跳將下來,尋了鏡子撫了鬢角,又趕忙涂了胭脂,這才不迭地迎將出來。
才到小院門前,便見賈政眉頭緊鎖行將過來。
趙姨娘規(guī)規(guī)矩矩屈身一福,叫了聲‘老爺’,旋即起身半邊身子挨將過來,低聲道:“老爺這是才散衙?”
賈政就道:“往秦家去了一趟,哎……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秦郎中愈顯老態(tài)?!?/p>
趙姨娘扶著賈政往屋里走,笑道:“老爺來了我這兒,就莫要尋思那些煩心的了。瞧著老爺疲乏得緊,我給老爺松快松快?”
賈政應(yīng)了一聲。二人進得屋里,待賈政落座,趙姨娘便到得賈政身后,探出雙手為其揉捏起來。一邊廂揉捏,一邊廂身前時不時貼向賈政背脊,嘴里巴巴兒便將趙亦華的事兒說將出來。
那賈政被撩撥得心頭火起,趙姨娘這才道:“老爺說說天下間哪兒有這般道理?當(dāng)日哈巴狗也似的連親姐姐都不認(rèn),上趕著去太太跟前聽差。如今出了事兒倒是記得我這個姐姐了,怎地不去尋太太幫襯?”
因著秦家的事兒,賈政正心煩意亂,哪里有空理會這等狗屁倒灶的屁事兒?
當(dāng)下只含糊道:“鳳姐兒不是處置了?到底如何處置的?”
待趙姨娘說了處置法子,賈政頷首道:“也算妥當(dāng),好歹也能警醒一番?!鳖D了頓,又想起陳斯遠來,正要說些什么,忽覺那揉捏的一雙手不規(guī)矩起來,趙姨娘還甜膩膩在其耳邊叫了句:“老爺啊~”
一嗓子叫得賈政心下火熱,忽而記起眼看要到申時,這才道:“胡鬧!”
趙姨娘頓時哼哼著委屈不已,賈政咳嗽一聲才道:“過會子就在你這兒擺飯?!?/p>
趙姨娘頓時大喜,招呼外間道:“小鵲、小吉祥兒,去廚房吩咐了,就說老爺今兒個在我這兒擺飯!再把那壇子虎鞭酒拿了來!”
賈政頓時咳嗽連連,偏生趙姨娘還不知錯在何處,只一邊廂順著其背脊,一邊廂媚眼勾人。
賈政心下暗嘆,罷了,雖蠢了些,可好歹滿心滿眼都是自個兒,總比那身在賈家卻想著王家的強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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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話。
這日一早陳斯遠用過早點,囑咐幾個丫鬟守好門戶,穿戴齊整便自后門出來,結(jié)果迎面就撞見了等候多時的賈蕓。
陳斯遠納罕道:“不是說過蕓哥兒徑直在前頭等著就是了,怎地還在后門等著?”
前頭有門房遮風(fēng)擋雨,還能吃一些熱茶。這后門可沒門房,大冷天凍上半個時辰,整個人都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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