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珍急了,道:“若是死了倒好,偏偏她逃了出去!”
賈赦頓時肅容,快步到得主位落座,擺擺手示意賈珍陪坐,思忖一番才道:“那寶珠知道多少?”
賈珍回想道:“四年前進的府,三年前才去媳婦身邊兒……媳婦又更看重瑞珠,侄兒當日也是想著她所知不多,這才留了下來?!?/p>
賈赦蹙眉道:“既如此,丟便丟了,你這般急切作甚?”
“這——”賈珍頓時支支吾吾不好言語了。秦氏背后牽扯過大,有些事他便是連賈赦也沒告知,如今又哪里敢提起?
這赦大叔最是貪財,若真?zhèn)€兒知曉了內(nèi)情,說不得就會與自個兒鬧起來。
賈珍心思電轉(zhuǎn),忽而想起陳斯遠來,干脆病急亂投醫(yī),說道:“她一個弱女子,那墻頭一丈高,哪里就能跳過去?我看必有內(nèi)賊接應!赦大叔,小廝說遠兄弟卯時出的鐵檻寺,我瞧著與寶珠走丟時候相近……說不得遠兄弟能知道些什么?!?/p>
賈赦雖貪鄙,卻不是個好唬弄的,頓時氣樂了,指著賈珍道:“這等事兒你也敢想?說出來你自個兒信嗎?”
賈珍面上沉吟,只拱手道:“不拘如何,還請赦大叔叫遠兄弟過來問問?!?/p>
賈赦搖了搖頭,隨即招手道:“來個人,去掃聽掃聽遠哥兒可回來了?!?/p>
外頭小廝徑直應道:“回老爺,遠大爺方才回府,交還了馬匹往后頭去了?!?/p>
賈珍頓時抓住把柄道:“赦大叔,遠兄弟一早兒走的,怎么與那報信的小廝前后腳回來的?”
賈赦實在聽不下去了,惱道:“那鐵檻寺距京師多遠,莫說珍哥兒不知道!就算不知道,這才剛走過一回,你心下沒數(shù)?遠哥兒又不用報信,騎馬緩行這會子到才是尋常,你那小廝可是一路打馬回來的!”
賈珍訕笑道:“大叔說的是……只是侄兒想著或許遠兄弟走得早,路上瞧見什么蛛絲馬跡也未可知?!?/p>
賈赦冷哼一聲不言語了。常言道:打狗還得看主人呢。那陳斯遠是奔著邢夫人來的,算是榮國府大房的親戚,賈珍這般沒頭沒腦的找過來,賈赦心里能痛快就怪了!
良久,賈珍又拱手欲言,賈赦就道:“我看還是算了吧,你當面問了免不得傷了情分。過會子我打發(fā)你嬸子問一嘴也就是了。”頓了頓,又道:“遠哥兒才多大?身量是高,可身子弱不禁風的,那墻頭他自個兒都翻不過去,你居然冤枉他幫著寶珠跑了出去……嘖嘖,怎么想的?”
賈珍見賈赦不再追問秦氏隱秘,頓時拱手苦笑道:“侄兒一時慌亂,難免病急亂投醫(yī),還請赦大叔寬宥。”
賈赦哼哼一聲道:“不過是個小丫頭,跑了就跑了,你當她來日還敢露面不成?與其跟那小丫頭較勁,莫不如仔細思量日后的營生。蓉哥兒媳婦這一去,說不得還會兵荒馬亂一陣子呢?!?/p>
“是,赦大叔說的是?!辟Z珍唯唯應下,又略略坐了片刻,便起身告辭。
瞧著賈珍遠去,賈赦起身緩緩搖了搖頭。賈赦雖貪鄙荒淫,可好歹沒將主意打在兒媳身上,只覺還是爵位、銀子才緊要,有了爵位、銀錢,什么樣兒的曼妙女子買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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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珍哥兒倒好,好端端以利相合的事兒,非得鬧得這般錯綜復雜,最后竟讓那秦氏死了。秦氏一死不要緊,說不得便耽擱了銀子分潤……圖什么呢?
起身嘆息一聲,賈赦回返后頭正房,恰邢夫人與幾個姬妾都在,賈赦便將姬妾打發(fā)了下去,單獨與邢夫人說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