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節(jié),尤氏忽而心下一動,此時豈不是大好良機?
若她得了個男孩兒,再將賈蓉陰私發(fā)散出去,那自個兒的孩兒來日豈不是能襲寧國一脈的爵?
尤氏不禁心下怦然,奈何這兩日小腹墜墜,想是天癸將至,前一回怕是白忙活了!
她又不是尤老娘那等豁得出去的,前一回也是事到臨頭方才拿定心思,往后哪里還敢另尋旁人?且那遠兄弟姿容……甚偉!潘驢鄧小閑樣樣都占了,尤氏又豈會不生出一星半點的覬覦?
她抬眼掃量姊妹二人一眼,心下暗忖,三姐兒如今還不肯稱自個兒大姐,料想再來一回必要大鬧一場;倒是二姐兒好答對,塞些頭面、銀錢,說不得便能玉成此事?
尤氏拿定心思,往后自是要交好三姐兒,那二姐兒那邊廂也須得下下心思。左右遠兄弟一來一回須得數(shù)月,說不得趕在其回返前便能將此事敲定。
心中平復(fù)了幾分,尤氏便嘆息道:“自作孽、不可活啊?!?/p>
過得兩日,尤氏又來尤家觀量尤老娘。
進得內(nèi)中,便見三姐兒冷眼旁觀,尤老娘兀自被五花大綁,只去了口中麻團,這會子不住的哀求:“好三姐兒,你稍稍松松,我這胳膊腿兒不過血,實在難受的緊?!?/p>
尤三姐冷笑道:“這可不敢!媽媽萬一再暴起傷人怎么辦?”
“不會不會,我如今大好了,定不會傷了人。”
三姐兒嘿然道:“媽媽這話不妨留著與蓉小子說?”
尤老娘頓時面上訕訕。那日酒宴后,她正與賈蓉鬼混,誰知忽而眼前恍惚,賈蓉的臉面驟然就變成了尤老爺!尤老娘以為亡夫索命,這才傷了賈蓉。
眼見尤三姐兒說不通,又見尤氏到來,尤老娘便扭頭求肯道:“大姐兒、二姐兒,好歹給我松快松快,實在憋悶不住了!”
此時內(nèi)中并無外人,那尤氏就冷聲道:“松開你,由著你去寧國府鬼混嗎?”
尤老娘低聲求告道:“憑什么只怪在我身上?那日我不過多吃了幾杯,誰知女婿就起了歹心?”
尤氏道:“只一日也就罷了,其后幾日呢?”
其后幾日連賈蓉都參與其中,甚至那父子兩個還追到了尤家!
尤老娘自知理虧,當下說不出話來。
尤三姐便冷笑道:“實話不妨與媽媽明說,你這癔癥便是我們姊妹請了人來弄出來的,為的是什么,媽媽不妨自個兒琢磨琢磨?!?/p>
能為了什么?不過是防著尤老娘敗壞名聲,拖累了姊妹三人罷了。
尤老娘慌亂道:“你,你們……我錯了,快放了我去,往后我再也不敢了!”
呼喊聲中,調(diào)門愈高,只盼著家中仆役將此事傳揚出去。
尤二姐就道:“媽媽還是省一些氣力吧,三妹將家中上下仆役換了個遍,單請了兩個耳聾的婆子來后院兒照看,你便是叫破天也沒人應(yīng)承的。”
尤老娘眨眨眼,情知再難逃出三個女兒擺布,不禁哭道:“我這是造的什么孽啊,舍了臉面拉扯了你們?nèi)齻€,如今卻這般待我!”
尤三姐懶得聽其聒噪,抄起桌上麻團,板著尤老娘臉面便塞了進去。
其后才道:“待媽媽能好好與我們說話兒,咱們再仔細計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