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此前送了鑰匙,陳斯遠試了試,方才開了那靜室的房門。此地每隔三日便有婆子灑掃,內中自然干凈,他便干脆躺在炕上靜心等候。
時候一久,陳斯遠不免困倦,正半夢半醒之間,忽聽得外間傳來聲響。他當即精神一振,跳下來隔窗觀量,便見大門晃動,須臾便有嫽俏身形抹身進來。
陳斯遠眼珠一轉,心生戲謔,當即尋了柜子躲在其后。
卻說邢夫人心下惴惴,生怕苗兒不曾將信兒送到,又怕小賊不解其意,更怕為旁人撞破了行跡?;袒獭枫?,邢夫人一路提心吊膽而來。待到得玉皇廟前,邢夫人便停步吩咐道:“我自個兒求告一番就是了,你們兩個且在外頭守著。”
苗兒、條兒不疑有他,紛紛應下。
邢夫人這才上前開了門鎖,心下忽而一亂:是了,這門鎖還在,小賊又不能從里間反鎖了,他又該如何來?或是苗兒不曾將信兒帶到?
心下失落之余,邢夫人還存了幾分希冀,便回身落下門栓,挪動蓮步朝著靜室而來。到得近前又見靜室的門沒了鎖頭,頓時又是一喜!
做賊心虛一般,她緊忙推門而入,反手關了房門,又四下扭頭觀量。偏生左瞧右瞧不見小賊人影兒,邢夫人不禁蹙眉暗忖,莫非是婆子忘了鎖門不成?
挪步往里頭走了幾步,忽而便被一條臂膀從背后摟住,又有一只大手捂住其口鼻。
邢夫人駭?shù)弥е嵛釖暝隧汈В@才反應過來來人乃是陳斯遠,頓時扯開大手嗔道:“作怪!我都快嚇死了,偏你還要來唬我!”
陳斯遠嘿然一笑,湊在其脖頸上低聲道:“可叫我好等,怎地才來?”
邢夫人便道:“本道早些來的,誰知王家太太領著自家姑娘來了,少不得我要去老太太跟前兒答對一番?!?/p>
王子騰的夫人、女兒來了?
見陳斯遠蹙眉,邢夫人便道:“說來前一回二房太太得了王子騰的信兒,還真就有意撮合你與那王云屏呢?!?/p>
“哦?”
說道此節(jié),邢夫人又得意道:“那王云屏平頭正臉的,脾氣又大,哪里是良配?虧得我三言兩語懟了回去,這才讓二房太太熄了心思?!鳖D了頓,又恍然道:“誒呀,那母女兩個見過老太太便往二房去了,你說該不會是真?zhèn)€兒相中了你吧?”
陳斯遠一雙手不規(guī)矩起來,推著邢夫人往炕上而去,口中低聲道:“我卻不識得什么王云屏,如今只識得玉蝶一個兒?!?/p>
邢夫人久曠之身,只略略撩撥便被撩得情致高漲,當下順勢便與陳斯遠道兒往那炕上滾去。
少一時二人褪去衣裳,邢夫人貪戀小賊顏色,忍不住睜眼來看。便見其身子精壯,暗忖小賊果然長大了。待往下一瞥,頓時驚得掩口失聲……再是長大也沒這般大的道理吧?
那陳斯遠看邢夫人,產(chǎn)育過后,身子愈發(fā)珠圓玉潤,玉體光潤如脂,紅白爭妍,無不可意。
當下二人貼在一處,內中意趣不足為外人道也。
有詩為證:
乘騎奔馳三月天,嬌花啼鳥語綿綿;
遇慶瑤池開壽域,鯫生何幸是奇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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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玉皇廟中旖旎,卻說王舅母領了女兒王云屏拜見過賈母,又隨著王夫人往其小院兒而來。
入得內中,眾人分賓主落座,又有薛姨媽與寶釵來作陪。眾人飲了一盞茶,漫說了一會子家常,那王舅母便與王云屏道:“云屏,與你表妹去一旁說些體己話兒去,我與你兩位姑母說些體己話兒?!?/p>
王云屏便起身道:“寶妹妹,咱們到里間說話兒去?!?/p>
寶釵嫻靜應下,起身與表姐到了里間。二人甫一落座,不待玉釧兒送來茶點,王云屏便扯著寶釵問道:“聽聞府中出了位大詞人,想來表妹定時常見那陳樞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