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斯遠(yuǎn)停步觀量一眼,暗忖……看這樣子賈赦是沒少賠啊。
進(jìn)了角門,正待進(jìn)后宅,誰知正瞧見平兒蹙眉匆匆出來。二人撞了個對臉兒,彼此廝見過,陳斯遠(yuǎn)便道:“平兒姑娘這般急匆匆的……可是有事兒?”
平兒道:“是……是二爺傷了腰,奶奶打發(fā)我去請?zhí)t(yī)?!?/p>
賈璉傷了?看平兒那欲言又止的模樣,陳斯遠(yuǎn)估摸著八成是大老爺賈赦打的。
他別過平兒,一路往清堂茅舍回返自是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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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姐兒院兒。
賈璉半邊兒臉高高腫起,嘴角烏青,栽在炕上疼得連連倒吸涼氣。
鳳姐兒已然惱了,一邊命小丫鬟豐兒為其擦拭,一邊廂數(shù)落道:“那庫房被燒,也是管事兒的吃酒誤事,又與你何干?便是要打要罵,也沒這么個打法兒!不成,我去與老太太說道說道去!”
賈璉趕忙探手一攔,道:“快歇歇吧,大老爺如今正在氣頭兒上,你這一去,豈不是火上澆油?”
鳳姐兒咬著銀牙不說話,心下自是惱恨不已。過得須臾,這才道:“到底虧了多少銀錢?”
賈璉搖了搖頭,道:“咱們這一遭是被忠順王、吳國丈合起伙來算計(jì)了……快三萬兩的本錢,只回來兩萬四,足足六千兩的虧空,也難怪大老爺心氣兒不順。”
“六千兩?”鳳姐兒駭?shù)玫纱篪P眼,咋舌道:“怎會虧這般多?”
賈璉只是嘆息著搖頭,不愿再提此事。
恰此時有婆子來回:“大老爺叫二爺往榮慶堂議事?!?/p>
鳳姐兒蹙眉回道:“二爺傷了,怕是去不了。”
賈璉扶著腰爬起來道:“罷了,我還是走一遭吧?!?/p>
鳳姐兒扭頭叱道:“你好生歇著,不過是銀錢上的事兒,我去也是一樣?!?/p>
賈璉頓時嘿嘿笑著不說話了。又見平兒領(lǐng)了王太醫(yī)來,鳳姐兒叮囑了一番,這才趕忙往榮慶堂而去。
過抱廈進(jìn)得內(nèi)中,抬眼便見內(nèi)中愁容慘淡。賈母愁眉苦臉,王夫人老神在在,賈赦、賈政、賈珍俱都眉頭緊鎖。
鳳姐兒悄然入內(nèi),那賈赦忽而說道:“罷了,虧的那六千兩,我自個兒湊一湊補(bǔ)足就是了。只是工部那三萬兩怎么說?”
賈珍接茬道:“赦大叔,那可不是六千兩的事兒啊……莫忘了赦大叔先前可是與貴人打了包票的,這……說不得還要再添個一千二的銀子才好說話。不然,貴人下回哪里還會尋咱們辦差?”
賈赦頓時瞠目無語。上頭賈母就道:“營生既是大老爺做的,自有大老爺兜底。倒是這工部的虧欠,咱們須得合計(jì)個法子遮掩過去,不然怕是會影響了娘娘?!?/p>